他上前分开众人,低头一看,吃了一惊……

    平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竟然就是滁州县令路鸣安!

    邹胖子正蹲在地上掐他人中——一只胡萝卜拇指在路鸣安浓密的胡须中颤抖着,下手很重……

    不一会儿,路县令悠悠转醒,口中念叨着“疼——”

    两只手无力地扒拉着邹都尉的拇指。

    邹鸿又掐了片刻,才松开桎梏,在他脸上拍了拍!

    路鸣安睁开眼,脸色转红。

    他从地上爬起来,拍着官袍上的土,低声道:“属下最近赶了风寒,身体不适……一时心急,竟然晕倒了……”

    廉太守哼了一声,道:“那你就在这儿歇着吧,其余人跟我回去!”

    大家愁眉苦脸,原本想借着路县令晕倒的事滞留在此,不料他很快转醒,还是逃不过回去看尸体,闻臭味。

    邹都尉跟在他身边,两人互看一眼,都觉得路县令不正常。

    进去后,大家散开,妆模作样地研究尸体。

    廉太守一回头,看见路鸣安竟然跟进来了,目光逡巡在满院尸体上,露出哭不哭、笑不笑的表情。

    邹都尉凑到耳边,悄声道:“这厮怎么了,看着要疯!”

    廉太守把话藏在心里,叫衙役带乌头儿的妻子来。

    乌头氏一进来,所有男人都呼吸一滞。

    虽然头发蓬乱,衣上沾灰,还带着手镣脚铐,但这女子体态妖娆、风姿绰约,光走那两步路,就不是一般颜色。

    及至走到跟前,只见她二十岁左右年纪,面若凝脂、唇似涂朱,一双桃花眼顾盼生姿,还未开口脸上就生出一场苦情大戏。

    廉太守不懂声色,翻开供词:“乌头氏,你说这二十六位死者都不认识,并未看到行凶过程?”

    妇人莺莺燕燕地开口:“正是——都是我夫君一个人在凉房里处理,我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