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爱?”叶禄英有些不以为然,道:“我曾看过梁祝化蝶飞、梅郎与丽娘的还魂壮举……便觉得你和欢喜不过是短暂相陪,算不得爱,像是一段吃饭噎着了的,比寻常之事多了些曲折的寻常之事。”

    “那二哥觉得怎样是爱?”叶禄欢问。

    “不知道,”叶禄英摇摇头,翻过又一页佛经道:“没人能说出什么是爱,大师告诉我,这是需要亲自经历之后才会明白的,但情爱一事滋味时而甜蜜时而苦涩,我便心中有数即可。”

    “二哥又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叶禄欢笑道:“我倒觉得,你说得那位大师一定经历过红尘劫,不然不会体会如此深刻;就如二哥你说我与欢喜不过一个故事,然而我得承认我曾对自己说过,这是我今后要娶的姑娘,我觉得这就是爱,虽然结局不尽人意,但她仍是我爱过的姑娘。”

    叶禄英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家四弟,随后才笑道:“这件事上,你是我的师父。”

    说着,入画过来叫人:“叶二少爷,叶四少爷,我家老爷请二位到大厅用饭。”

    晚饭也是鸡鸭鱼肉,唯独不见了王氏母子,待陆老爷问起,王茜群笑道:“这两日娘和二哥都念着佛哩,吃不得荤腥。”

    叶老夫人似抱怨道:“定是这厨子不用心,做的不好,所以妹妹才不来吃。”

    说得陆老爷脸上很是不快,便吩咐道:“去看看厨房里还有什么素菜,找另外一个厨子做好,仔仔细细地送过去,记得给王夫人赔不是,怠慢了她。”

    叶禄安想说什么,但又瞧见叶老夫人含笑地看着他,也只能作罢。

    叶禄生最先举起杯子,笑道:“明儿初一了,没想到这个年大家都要在舅舅府上过,我就想敬舅舅一杯,感谢舅舅的款待和教导。”

    听得这句话,叶禄安和叶禄欢也连忙趁陆老爷没起身时端起酒杯。

    陆老爷高兴,一一与三兄弟喝了,又道:“总之这将来是看你们这一辈的,我们今后还得依靠你们不是?”

    四人喝完,叶禄生又端酒杯道:“咱们大家在一起喝一个,冲过年,沾沾喜气。”

    于是众人站起,曹良瑟喝不得酒,便以茶代酒,见叶禄生喝了不少,自己和王茜群等与男人们隔开的,只能使个眼色给绮罗,绮罗会意,走到叶禄生面前,笑道:“大少爷,大少奶奶让我来问,陆老爷家的酒是掺了什么宝贝,让你喝不够。”

    叶禄生见曹良瑟红了脸,才意识到自己的确还未开席便喝了不少,也立刻放了杯子道:“好了,我已经喝完了,待会断断不再多吃了。”

    曹良瑟不看他,却还是悄悄一笑。

    叶禄欢吃着菜,笑道:“我在英国有一个男的洋人老师,他的夫人是个爆脾气的,让我那位老师往东,他绝不敢往西,我们都背地里叫那位夫人为‘河东狮’。”

    众人都笑,叶禄生指着叶禄欢笑得说不出话来,曹良瑟坐在位置上,笑也不是,气也不是。

    叶老夫人好半天止住笑,假意骂道:“好啊,胆子大到逮着你嫂子开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