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祠堂,要经过一个长长的回廊才能到沈聿修的房间。姜恩念扶着他,走得很慢。

    因为她脚上有伤,沈聿修又站不稳,她只好放慢脚步,一点点挪。

    她突然觉得他们这样,有一种老夫老妻牵手散步的感觉。奇妙又温馨。

    喝醉的沈聿修好像变成了一个话唠。一个晚上说的话,都比他清醒时一个星期说的还多。

    “姜恩念,你为什么跪祠堂?”

    “奶奶罚的。”她虽然委屈,但也没有带着怨气。

    “她罚你就跪?你为什么要听她的话?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听我的话。你是不是怕她?”

    沈聿修絮絮叨叨,完全没有平时冰冷的模样,反而更容易相处。

    “……是,我怕她。”姜恩念如实回答。

    “那你怕我吗?”

    她的身子轻微一顿,低着头没有回答。

    她怕?

    她说不上自己对沈聿修的感觉。每天毕恭毕敬地叫他五爷,是因为怕他,还是因为自己心里清楚——

    她高攀不起。

    两年前,沈聿修是在酒吧里向她求的婚。

    最生硬,最不浪漫的求婚。

    带上婚戒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高攀不起。

    可是沈聿修,偏偏是她无法抗拒的存在。

    明知道自己沉沦,就是一场飞蛾扑火的毁灭,但她还是一边说着要放弃,一边放任自己继续沉溺下去。

    她怕沈聿修,不是因为他可怕,是因为自己太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