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佯装不知:“你这是何意?”

    谢珉没什么回答的欲望。

    这里不是讲平等讲法律讲人权的现代,没有政治权利和地位,当个普通老百姓,跟的还是个在灰色地带游走的神偷,如果东窗事发,谁能保他?

    胡车儿归根结底只是个贼,在皇宫在官府都没人。

    寄希望于他人,本就不现实。

    或许能安逸一时,可往身后看,那片令人心悸的黑暗,不知何时会笼罩。

    这个朝代任何一个有权有势之人,哪怕是地方上的芝麻小官,都能随随便便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因为他是个贱民,最多不过是个良民。

    这样的身份远远不够,不够保自己无虞,不够让他每日睡下,不用担心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他不想当随风摇荡不知何时被连根拔起的草,的确,在摇荡到高处时,他会有逍遥快活的错觉,可这归根结底,只是错觉。

    所以他从没想过走。

    走是饮鸩止渴,不走,机会更多更大,因为这里是青楼,是京都,是离权力中心最近的地方,二十里之外,就是金碧辉煌让平民老百姓顶礼膜拜的皇宫。

    掌柜恍然,难怪那日他同谢珉道“堂堂男子,雌伏人下,奇耻大辱,岂不是赔进去?”,谢珉说他错了。

    对安于现状的男子来说,雌伏人下是辱。

    对谢珉来说,当个朝不保夕的贱民,已是耻辱。

    同样是辱,一个跪在地上,一个至少能跪在床上。

    他有这想法,无可厚非。

    可来不及了,他已接到密信,主子明日抵京。

    谢珉明日之前走不掉,只有死路一条。

    “咳咳咳,呃……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