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绍京的声音很低沉,那语气听着,也很是淡然,让人听着,心里莫名的感觉到一阵平静。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出去混了那么多年,难道还不明白这个道理?你总是以为你自己有多么了不起,你也从来不愿意去反省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你看看你身边的人,你母亲,还有你的那些舅舅张家,霍绍荣霍子耀,还有现在的江尧莫特……你看看他们有哪一个是好人?你跟这样的人混,你难道不应该检讨一下自己?”

    霍绍京的语气里自然是充满了失望和无奈的。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像老父亲对自己无法管教的孩子,表现出了一丝失望和痛苦。

    “你一直怨恨我对你大哥的关心,却从来没有想过你在拥有爸妈陪伴在身边的时候,你大哥却一个人在国外漂泊。他的母亲,原来也是我的原配,要不是我和你母亲之间有感情在,我若是不放手,他也未必需要承受这样的痛苦。我承认,这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好,当初没有能够坚持娶到你的母亲……但是当时的背景下,我跟你母亲,还是没有办法在一起的。”

    霍绍京还是第一次在孩子的面前,这么剖析自己的内心。

    “不是我非要说你母亲的不好,但,你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也很清楚。你觉得她是真的会对你大哥好吗?整个霍家的人都在排挤他,惦记着你奶奶留给他的那些财产,你和霍子耀当初怎么设计的他,不论是那次霍子耀差点被淹死,还是你的腿,都是因果关系。我只能送走他,不然,留在这边,迟早也会被你们……”

    “他很让人省心,离开Z市自己在外面求学生活的时候,从来也没有跟我开口要过什么,也没有抱怨过,我和他的关系,冷如冰霜……你不会想到,每年我陪着你和你母亲一家三口过着幸福的节日的时候,你大哥一个人能做什么。如果,还让我再一次选择,我倒是不希望,他成为我的儿子了……”

    “太累了,我也不够资格做他的父亲……”

    霍绍京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也有些沉重。

    “你明明可以有一手好牌的,为什么兄弟之间,偏偏要闹成这样?他主动伤害过你吗?阿远?你大哥有没有主动伤害过你?他有主动抢了属于你的东西吗?为什么你就是非要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你不觉得你很狭隘很荒唐吗?”

    “也别说今天的霍氏,现在的霍氏集团怎么回事你心里很清楚。当初,你爷爷霍绍荣决策失误,就算没有你大哥出手,霍氏也会成为别人口中的肥肉,你大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愿意用这样的方式接受,每年还得给老爷子一大笔利润!”

    ……

    话音落下许久,也没有听到病床上有什么声音。霍绍京也只能叹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

    “你好好休息吧,住院费那边我已经给你交付好了。”

    霍绍京心底当然也是憋着一股难受,说不出来!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在你的眼里,我是不是一直不如他?你到底爱他还是爱我?你说你花那么多的时间陪我,但是,你心里却只惦记着他,我每次就考得好,你看着我的考卷,也是在想他!我也是你的儿子,不是吗!”

    霍高远终于开口,充满怨气的声音里伴着一丝隐忍的心酸。

    霍绍京怔了一下,锐利的目光也看向了霍高远,冷声道,“你也知道他是我的儿子!那你不是应该明白,我有两个儿子吗?就如同,我和你母亲在你心里的存在,如果非要你只能选择一个人,你是不是会毫不犹豫的给你老子我宣判死刑,留下你母亲?这个道理,你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