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高山低语着。让那些不堪的、阴暗的、悲伤的事情都由他一个来承担吧。

    “我刚才说所的都是真的,高雨是你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她,你相信我。”覃四儿捧着他的脸,一脸的爱怜。

    “四儿,有你真好。”高山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像两只交颈的天鹅,紧紧的抱在一起。

    高山平复好了心情之后,放开了覃四儿,默默的在地上垒着石头,渐渐的,石堆越垒越大,越垒越高,呈三角形,一个,两个,三个,四个,高山连续垒砌了四个,然后看着一旁的覃四儿。

    “学会了吗,学会了,你也来垒一个。”

    “这是什么?”覃四儿问。

    “玛尼堆。”高山答。

    63覃四儿站在荒原上,任北风肆虐的吹拂她的面庞,静静的看着那道越来越小的背影。她深吸一口气,悠哉摇哉的踏着步子,缓缓的跟了上去。

    敏感如她覃四儿,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下长大,从小就学会了一项本领,那就是察言观色,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男人心底藏了事情,从前天他找到她开始,她就隐隐的感觉到了,可究竟是什么事情,她想不出来,也想不明白。

    高山立在湖边,站如松,背脊挺得笔直,目光深沉,如深谭,幽暗不见底。

    从知道普布一家遇害以来,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但要随时保持镇定,还要操心扎西顿珠一家的安慰。终于在这一刻,那些隐藏在心底的苦楚和仇恨在覃四儿的爱屋及乌中骤然间爆发了,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仰天呐喊,吼得撕心裂肺,吼得肝肠寸断。

    顿时间,湖边的黄鸭、水鸟嘶鸣着拍翅惊飞而去,伴着高山的呐喊声一波传过一波,慢慢的飞向了远方。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看着高山一下子面对的湖面,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的时候,漫不经心的覃四儿再也悠然不起来了,心猛的一紧,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马向他奔了过去,一下子扑到他的身上,紧紧的抱着他。

    “高山,说出来,说出来,说出来心里就会好受一些。”覃四儿紧紧的抱着他,几乎是用祈求的语气祈求着他。她覃四儿嚣张跋扈惯了,何曾对人这般的低三下气过。

    覃四儿猜测,在高山的心里埋着一颗定时炸弹,只要触及到那根弦,立马就会爆炸。她已经领教过两次了,一次是在他们回乡里的路上,一次是现在。

    孩子。多吉。

    这是两次他情绪爆发前夕他俩交谈过程中的共同点。覃四儿突然替他悲伤起来,她或许猜到了其中的原因。他一切悲伤的源头就是来自他妹妹高雨。

    “高山,我知道你想起了高雨了,你别气馁,这十多年过去了,不是没有高雨的消失吗,不是都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吗?我找人给你找,无论天涯海角,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给你找,一天找不到找两天,两天找不到找三天,天天找,月月找,年年找,直到找到为止,好不好?”覃四儿一脸的坚定,希望以此给他力量。

    “高山,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害怕。”覃四儿头埋在他的脖子里,声带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