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荒原上差不多行进了三个小时,远远的就看见几间白色的平房矗立在荒原上,渐渐地,距离缩小,平房渐渐变大了,才发现是一栋白色的活动平房,门框、窗棂、房檐皆用蓝色的线条装饰着,映衬着高原上的蓝天和白云。在平房的旁边的砂石路的两端,各立着两根铁杆子,中间拉着一根绳子,绳子上还绑着布条在风中迎风招展,久经霜雪的吹打,已破败不堪。

    “怎么,这是要拦路打劫?”覃四儿望着这副情景,‘拦路打劫’四个字立马跃上心来。

    高山噗嗤一笑:“亏得你想的出来。拦路打劫?我看你是看多了,这是收费站。”

    “收费站?”覃四儿诧异的望着他,又望了望高山,心里百转千回。敢情这里穷得连收费站都建不起了,竟然用一根绳子了事。“这还不是一码事,好听的来说是收费站,往坏处说就是拦路打劫。”

    说着她松了安全带想要下车去,却被高山制止了,高山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乖乖仔车上待着,然后下了车。

    这时候,从活动房里率先跑出一个孩子冲到他们车头前边,这孩子脏得真叫人抓狂,覃四儿见了咧着嘴缩着脖子往座椅里面靠。只见那自带高原红的脸蛋上,黑黢黢的,眼角糊着眼屎,鼻孔下拖着鼻涕,覃四儿真怕那裹着泥沙的鼻涕一不小心流进了他的口里。这小破孩怎么与多吉相差那么多,她突然没有由来的想念多吉那小不点了。

    紧接着,里面又出来两个老者和一个年轻的女人,那形象一看便知道是地地道道的藏人。高原的风霜,给他们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

    “哥哥,扎西德勒。”小男孩见高山下车,立马冲他跑了过去,怯怯的和他打着招呼。又看了一眼车里的覃四儿,怯怯的一笑:“姐姐,扎西德勒。”

    高山见他脏兮兮的模样,摸摸他的头,会心一笑。“扎西德勒,小朋友。”

    “扎西德勒。”

    “扎西德勒。”老者上前,与高山彼此打着招呼。

    “小伙子,你们是要去普若岗日冰川?”老者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询问着。

    “是的。”高山点点头,又问道:“前面还有多远的路?”

    “不远了,翻过那个山头就到了。”老者指了指蜿蜒的砂石路,路的尽头就是一座雪山。“政府为了保护冰川,严格控制人流,游览参观的人每人300元,车要排放尾气,一车100元,小伙子,车上有几人啊!”

    听到这里覃四儿炸毛了,按人头300一人,这不是光明正大的抢劫嘛,亏得高山还说她看多了,这和拦路抢劫有什么区别。

    “你们这是要抢劫啊?”覃四儿下了车来,绕过车头,仔仔细细的上上下下的将他们好好的打量了一翻。

    “四儿。”高山低笑,一手将她揽了过来,控制在怀里,免得出口冲撞的别人。“不得无礼。”

    “高山,这明摆着是在抢劫啊。”覃四儿在高山的怀里,上下嘴皮也没闲着翻得飞快,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大概就是两个意思,景区荒芜人烟的地方,纯天然的自然景观,谁都可以看,再说了收钱可以,能不能把收去的钱投入到基础建设上来,其它的不说,好歹要把路给修一修。人收了钱也就算了,车也要收钱,难道车子收了钱就环保了,就不排放尾气了?

    “小伙子,姑娘说了什么?”老者一头雾水,只看见覃四儿的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高山和覃四儿对视一眼,噗呲一下笑了出来,说了半天,人家根本没听懂,这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