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苑想了又想,摸摸鼻子:“那小屁孩怎么厉害?”

    巫女轻轻点头:“可厉害了,除了传说中的大阴阳师安培晴明外,他基本上没对手。”

    麻仓家那帮人天赋还算可以,只是和麻仓叶王一比,就像星星妄图攀比月亮,两者相距如天堑鸿沟,云泥之别。

    听完巫女对对方的盛赞,齐苑仰头想了一会儿。

    他第一次见麻仓叶王是在很久以前,当时天下大乱,妖魔鬼怪为祸人间,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杀了太多人,又把太多的血浸染了齐苑睡觉的那块儿地方,好不容易睡着了的齐苑懵懵懂懂的醒了,顺着杆儿往地面上爬。

    他爬上去的时候刚好下大雨,地上全是尸体,残缺不全的,旁边躺着一个麻衣粗布神色狼狈的女人,女人怀里还抱着个七八岁的小鬼。

    “您放过我的孩子,我愿意奉上一切,您要吃就吃我吧!他还小,又瘦,我肉更多更好吃!”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女人急匆匆的扯开衣袖,露出半截和孩童并无区别的枯瘦干瘪的手臂。

    被当成吃人鬼的齐苑:“……”

    他也不吃人啊。

    也许是出于对残留在自身体内某种痕迹的怀念,也许是保留最后一点名为“齐苑”的底线。

    浑身黑漆漆的少年只是淡淡的看了母子俩一眼,那一眼对上孩童愤怒的目光,叫他浑身僵硬,牙关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

    “我不吃人。”

    少年嗓音沙哑,长期活在不通气的地底,说话沙沙的,哑哑的,像一碗冰镇后的红豆沙。

    齐苑忽然想吃红豆沙了。

    走了两步,又觉得那孩子有趣,兵荒马乱的年岁,这么有趣的孩子可不多见了。

    那份名为“地球”神明的存在,以一种不可忤逆不可违背的轨迹成长。

    失去挚爱之人,被亲近之人背叛。

    “喏,拿去买吃的。”

    折返回到母子俩跟前,掏出一袋金叶子递给呆滞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