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询瞥了一眼儿子,他才噤声,不过这次刘询没有责骂儿子,而是恳切的看着陆佐,眼里似乎也在问着同样的问题。

    陆佐道:“现在有两种情况,一是皇上真的是为了考验刘衍,那么如果刘衍真的借此机会铲除异己,那么皇上对他的评价一定会大打折扣,二是皇上是想借此看看朝中是否真的有人朋党争权,如果太子真的大打出手,也许只会让皇上对它嗤之以鼻,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出手相助,一旦被皇上觉察我们也有问题,那么只会引火烧身。而且太子要借机整人无非是想找一些借口,只要我们的人没有什么大的过错,无非小到贬官大到罢职,到时候皇上重新掌政,便还是有办法再起用的,如果真有那些贪污腐败之辈,现在借用太子之手将其去除也未必就是件坏事。”

    刘行之听罢甚感诧异,“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就这么袖手旁观,任由刘衍肆意妄为?”

    陆佐很肯定地答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刘询沉默片刻后叹息一声,接着一拍桌子瞪着眼道:“哼!好……本王就看看刘衍那毛头小子能横行到几时!”

    亥时方过,夜空中的新月在寒风中飘上屋檐,杏花酒楼的后院内,安静若正忧心忡忡的望着檐上的月牙,不时还轻声叹息着,耳边不时能听到寒风穿檐而过的声音,院子里的几株不名的绿植垂着头,完没有新春的气象。突然,一个含混的声音夹杂着,像是瓷器的撞击声,如果不是多年习武,安静若几乎难以察觉。安静若锐利的双眼借着月色四处搜寻了一番,那声音却又戛然而止,她停住脚步,闭上双眼,试图再次判断清楚声音的来源,却一无所获。她再次睁开眼,本能的看向屋檐上,可是漆黑的夜晚已经见整个院子吞噬,没有了月光,屋顶上几乎看不清动静。

    “夫人……”

    一个温暖的声音传来,不远处一个俊秀的男子站在灯下,在烛光的映照下毫无血色。安静若漏出了会心的笑容道:“怎么这么久?事情可还顺利?”

    陆佐缓步走上前,微笑颔首,“只要他们听我的,就不会有错!”

    安静若满是担忧,“眼下局势复杂,我们也要有自己的退路才是!”

    陆佐像是苦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挽起妻子的右手,“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夫妻二人出了酒楼,才走了几步,安静若就隐隐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抬头看了看陆佐,忧心的问道:“相公,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

    “你是指……”陆佐眉头一皱,出于警觉,他回头四处看了看,身后是闹哄哄的酒楼,大街上人来人往,邀买喝卖之声不歇,并没有明显的不对,于是问道,“难道有人跟踪?”

    安静若狐疑的看了看四周,却一无所获,不被察觉的轻叹一下后,道:“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这两日你眉头锁得比谁都紧,夫人不必担心,一切有我,不会有任何差错。”陆佐道。

    安静若眼眸里的灯光闪烁,牵着陆佐的手又继续往陆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