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哑然失笑,这个王徽,或者这个年代的大唐官员,在涉外事务上还没有转过弯来。

    身为京兆府大掌舵,栽赃陷害、巧取豪夺乃是基本功。

    所谓破家的县令灭门的令尹,若是王徽对这些黑吃黑的手段一无所知,他也就坐不上这个京兆尹。

    之所以在此时显得为难,说到底还是王徽忌惮勿吉长兴靺鞨使节的身份。

    靺鞨虽然弱小,可并不妨碍其享受使节待遇。

    “靺鞨使节言之有理,王使君,把人犯‘请’来吧。”

    李泰若无其事地下令,王徽面色一窒,只得领命而行。

    不一会儿后人犯勿吉回术被小心翼翼得请来了,躺在担架上盖着白布,异常安详得来了。

    无极长兴见此顿时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一把扑上去揭开白布,看着弟弟烂寒瓜一样的脑子,悲呼道“回术!”

    他一屁股坐倒在地痛哭失声,须臾后目蕴泪光满是仇恨得看着杨三、忽里歹和李泰。

    “好一个天朝上国,好一场民怨沸腾的杀人公案!

    苦主安然无恙毫发未伤,所谓的人犯却是身首异处死无全尸!”

    大声诘问后,他转身重重跪倒,冲李世民连磕九个响头,额头见血泣声道“陛下!

    化外番邦靺鞨外臣,因慕大唐上国文明之邦礼仪教化,不远万里入谒中土。

    外臣等慕化而来,却不曾想舍弟横尸长安,死后亦不得安息更遭奸人所害,泼污舍弟杀害唐人,欲以此行不可告人之事!

    靺鞨乃外臣之邦人少力弱,万万不敢与大唐生衅。

    若是寻常族人受此冤屈,靺鞨也就咬牙受了。

    可如今死者乃是我靺鞨使节,自古使节于他国遇难者,便等同两国启衅。

    外臣若是平白受了这份冤屈,靺鞨受奸人陷害事小,陷大唐于虎狼无信之邦事大!

    唯望陛下明察秋毫,还舍弟公道,还靺鞨以清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