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什么?”

    “.......问我和他聊了什么事,或者他想了什么法子对付我们。”沈舒云吸了吸鼻子,说出来的话不由得带了丝哭腔。

    昙玄没说话,只是拍拍她的头,随后再次将自己的巾子递了出去,这次沈舒云没有犹豫,一把接过就拿它擦起了眼泪。

    眼泪越擦越多,没多久一整块巾子就全湿了,憋了很久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爆发,沈舒云只觉心如刀绞,疼痛不已,于是她绞紧了手中的巾子蹲下身痛哭起来。

    昙玄继续沉默着,但没有走。

    沈舒云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半个时辰?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她只知道哭到后来她的双眼红肿得不像话,不用手摸也知道眼皮鼓起了大包,眼睛很酸很涩,喉咙里也像着了火。

    昙玄拿了木盆打来凉水给她洗脸,又端了碗茶水给她润喉。沈舒云洗过脸喝过水之后感觉眼睛和喉咙好受了一些,又因大哭过一场,此刻心里倒没那么沉重了。

    “昙玄师傅,谢谢你。”

    沈舒云记不起这是第几次跟他说谢谢,但她想刚才若没有昙玄,她自己一个人根本就无法面对叔叔,她一直喜欢在人前故作坚强,可内心依然是那个脆弱的小姑娘,她害怕,害怕环顾左右只有自己一个人。

    “沈施主饿了吗?”昙玄突然问。

    沈舒云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原来时间已经到了晌午,她摸摸有些干瘪的肚子,点点头。

    昙玄道:“那你等着,贫僧去做午饭。”

    “好。”

    任他去了厨房,没过多久,厨房里便传来炒菜的声响。昙玄也不知在炒什么东西,厨房里满是香味,她倚在门边看着他在厨房忙碌的背影,突然心头一酸,又差点儿掉下泪来。

    昙玄听到了她的动静,炒菜之余不时转头看看她,沈舒云擦擦眼角抹去泪,对他露出了一个极为难看的笑。

    昙玄见后没说什么,只是加快了手中炒菜的动作。

    半个时辰后,饭菜都出锅了,昙玄招呼了她进来。沈舒云坐在椅子上,闻着一桌子饭菜香味,肚子也在唱着空城计。

    昙玄把她的碗拿起来装了满满一大碗饭,笑道:“贫僧小时候经常不认真念经,不起床做早晚课,师傅为了惩戒贫僧就罚贫僧不许吃饭。你知道的,出家人有‘过午不食’戒,原本一天就只有两顿饭,还经常因为被罚吃不到早饭,结果到了晚上就特别饿,饿得根本睡不着觉。从那时候贫僧开始明白了为什么师傅罚贫僧都是不许贫僧吃饭,因为肚子没填饱就容易心情低落胡思乱想,这惩罚可比用竹子抽人要难受多了。”

    沈舒云往嘴里塞了两口饭,然后又夹菜。昙玄把她爱吃的蘑菇端了放在她面前,道:“多吃点儿,贫僧刚才失误多下了米,若是吃不完就要浪费了。”

    沈舒云知道这哪是什么失误,是昙玄故意多做了饭给她,心里感动,重重点了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