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刃感到自己的额头一阵剧痛,恍惚之中睁开眼,竟然已经换了天地。

    季刃发现自己被抱在一个黑衣男人的怀里,黑衣男人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像托小孩一样把他揽在臂弯中.....等等,为什么自己一米八的个子会被这样抱着?

    季刃低头看见了自己的身体,很明显属于一个孩子的小手小脚,作为信息时代成长起的新一代,他恍然大悟:魂穿了啊!那没事了。

    没事才怪啊!季刃躺在黑衣男人充满弹性的胸膛上,被颠得仿佛在坐过山车,男人和身后一群款式各异、奇装异服,连年龄都像走错片场一样有老有少千差万别的美男子们,以一种非常不科学的速度在密林中狂奔,飞速倒退的背景几乎虚化。季刃被颠得在风中凌乱,一张嘴就是一嘴的风,他真的很想问:大哥,你们是要抱着我跑去哪儿啊?这是在干啥啊!

    很快没问出口的问题就得到了现场解答。他们一群人在密林里就像树影一样静默又迅速的掠过,唯一的小孩季刃被紧紧捂着嘴。如此小心谨慎,敌人还是犹如附骨之蛆一样突然从天而降。一群奇装异服的男人拦住了季刃一行人,刀剑出鞘的铮鸣突兀的响彻在了四周,一道道就像特效般的剑光在他们的四周唰唰亮起。

    季刃被四周突然冒出的剑光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扒紧男人捂在他嘴上的手,男人低头安慰道:“小公子,别怕。”把他往上颠了颠,用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季刃这下连观察四周都做不到了,男人的手犹如铁铸,完全掰不动。追杀者放狠话的环节省略了,直接就开打。被捂住眼睛的季刃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时而还有刀剑撕裂衣帛的声音,很快,空气中出现了血腥味,和剑光照在皮肤上的感觉一样,是一种寒冷凛冽的冷腥味儿,杀气和血腥距离自己非常近,死亡似乎就在身边跳舞。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季刃打了个激灵,僵在男人怀里不再试图扒开男人捂在他脸上的手,生怕自己乱动会让男人分心。

    这一切都是如此安静,绞杀和被绞杀的双方,在这片密林之中,极短的时间之内发生了剧烈的厮杀,除了“小公子,别怕”之外,季刃全程没有听到任何一个人发出声音。毫无疑问,双方都是习惯了厮杀的专业杀手,唯一会为这场突然的交手感到担忧和惊慌的人似乎只有季刃。

    这不是一个安全的世界,季刃在穿越一开始,就得到了这样清晰的认知。不知道在男人怀里被颠了多久,周围再次安静下来。男人移开手掌,季锐第一时间回头去看跟随男人的人数,似乎一些人消失了。季刃刚才没有仔细看,这一次仔细数了数,剩下的人只有8个了。

    观察了队友,也回忆了一下敌人,季刃猜测,这里可能是一个高武世界,剑气,剑光,高来高去的轻功构成了季刃对这个世界武力值的初步认知,这里比传统认知的江湖要危险得多。

    玄幻武侠世界,季刃默默想着,那么,这里的武者穿得特立独行一些,人员结构老的老,小的小也是正常的,自己必须要摒弃现代科学观和刻板印象,不能用外观和年龄去判断一个人的实力。季刃虽然这么想,心里还是因为现代人的道德感到不安和沉重——刚才队伍里唯一一个看起来是未成年的佩戴着短刀的小孩,已经不见了,一个鬓边微白的中年男人,虽然还活着,手臂也消失了。

    季刃在黑衣男人怀里什么也干不了,只能胡思乱想,忧心着未来和现状,夜色中的密林显得阴森又恐怖,看不清的黑暗中似乎随时都能跳出想要杀死自己的凶手。季刃搂住男人的脖子,身体紧紧贴在男人精壮的胸膛上,人类的温度通过布料透过来,稍微带来一点廉价的安全感。

    季刃一直睁着眼睛被男人注意到,男人塞了一个水囊给他:“小公子,喝点水。”

    季刃从自己发散的思维中惊醒,他接过水囊,打开盖子凑到男人嘴边:“你也喝。”男人摇摇头,把水直接凑到季刃嘴边喂给他,季刃喝了水,一阵困意涌来,趴在男人肩头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季刃第一时间去看跟在男人身后的队友,数一数竟然又折损了3个。季刃的心沉了下去,这样损耗下去,己方还能撑多久?

    季刃醒来之后,一行人终于停下来休整了一下,吃了点东西,黑衣男人自己一边吃,一边给季刃喂了点撕成一条条的肉干,季刃艰难的吃了点,见缝插针的问男人:"哥哥,我头撞了之后有点晕了,好多事情不记得,你叫什么来着?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男人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仔细地看了看季刃红肿的额头,他对医术一窍不通,但是如果只是忘事的话,现在这种情况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如果真的脑子坏了那就糟糕了。他询问季刃:“小公子,你还记得什么?头晕不晕?有没有哪里难受?”季刃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事都没有。

    承影想了想,对着坐着的人一个一个指过去:“不记得我们倒是没关系,我是承影,轻吕,掩日,却邪,独鹿。”他们都是疲惫又面无表情的休息,在承影指过去的时候只有眼睛动了一下。

    季刃点点头向他们问好,没收到什么回应也不以为意,继续安慰反复观察他额头伤口的承影说道:“我不晕,也不难受,就是不记得事儿,没事的,承影哥哥,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才安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