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笛唯一能奏出的曲,笙歌,这一曲可将繁华种事一一呈现。

    大抵是习了繁弦调的缘故,我对所有的乐理知识只要听过一遍,不消片刻,我便能全部领悟的通彻。这一曲,是竹九在迷雾林里吹的曲。

    桃瓣悠扬落下,错落有致,月色迷蒙。

    岚山上,竹九轻轻伏在七业的身上,脸上含着笑,她细细拂过七业的脸语声柔柔:“七业啊,我等你来救我。”三年的杀手生涯,暗的无天无日,她依旧翘首而盼,她信他会来救她。

    洗尘殿前,血染了半壁山河,流水将岩土浸透。她为救下他,不惜持剑敖雄,血洗了洗尘衿。道道的伤疤在雪色的肌肤上绽开,如同开了口的小嘴,涓涓的殷红流出,将一身衣染成血色,可她却只是习惯性的皱皱眉,连哼也未哼。

    雪山下,寒风萧瑟,吹得她已经无完肤的雪肌上又添层层新伤。断了的腿,开出一条血路,蜿蜒一路。她却置之不顾,口中执着挂的一句:“七业,等我,等我回来。”

    新婚那一夜,她将自己细心装扮,只为给他看,却换来一句:“你不该回来。”他为瞧见,转身的一刹那,那样刚毅的女子,泪泽的一片新衣。

    娶妾那一晚,她为保他周全,即便血蛊发作,却依旧不动声色的受下三枚银针。寒针入骨,痛彻骨髓,额角渗出冷汗,身体颤得厉害,她却是轻缓的舒了一口气,口中轻喃:“还好,还好……”

    笙歌蓦然顿住,我瞧着七业,他脸色的血色一点一点褪尽,问他:“公子,这故事如何?”

    他茫然的抬起头,瞳孔中没了焦距,脚下一个踉跄站的不稳,带着嘶哑的声音响起:”这故事里的人,是……“话没有问出口,不知是害怕,还是不敢相信。

    我看着他,点点头:“这人就是静惠。”

    他身子狠狠的晃了一晃,朝着竹九的方走去,脚步有些踉跄,却是急切。我握住手中的笛,想了想开口朝他道:“公子,我看你长的这么有潜质,就再送你一个消息吧。”

    他顿住身子,却未回头,声音飘茫:“姑娘请说。”

    我敲着笛子,说的不在意:“啊,我记得公子海棠树下曾被一人救起,且与她相约白首,不知对也不对?”

    他猛的回头看我,眸色更深。

    我笑笑:“啊,别误会,我只想说,那人就是静惠。她本想在和你新婚的那一夜,告诉你,但是没来得及。哦,顺便提一下,你现在的这一世,是竹九,哦不,是静惠以命换来的,所以,你好好珍惜吧。她啊,活的很不容易呢。”

    他的身形一顿,什么话也未说,便风也似的离开了。

    我轻叹一声,瞬间眩晕感袭来,一口鲜血吐出,身子晃了晃,软软的倒下去,在意思消失的那一刻,被人伸手接过带进怀里,那里有桃花香袭来。

    我细细唤了一声:“未晞。”而后便是一片黑暗。

    再醒时,晨光入榻,暖暖照在被褥上。我懒懒的伸了一个腰,却明显感觉这个房里还有别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