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尚未审明,宰相和太子目前只是嫌犯,上官苍苍的指控在未核实前,她仍是罪臣之后,暂时被大理寺监狱收押候审。

    两人前往狱中道明来由,上官苍苍透过栅栏,看向唐颂问:“唐司佐,我可以信任花鸟司么?”

    唐颂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她们之间有一段过往的恩怨亟待消除。

    “当然,”唐颂走近她,郑重颔首:“等这案子结了,如若上官瑾是清白的,上官府和唐氏之间的旧账便可一笔勾销。”

    苍苍点头,看着面前两人说:“中书门下省有临时度支权。”

    唐颂与燕序齐互视,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恍然的神情,听苍苍继续说道:“顺永三十九年年末有段时间,父亲很忙,我曾听他提过,中书门下省曾从司农寺钩盾署调用过五万斗薪炭,仓部那段时间便是忙着和中书门下省交接这批薪炭,在这之后军粮一案事发,或许这批薪炭和军粮案有关,东宫和宰相府的账目没有问题,可以把中书门下省的账目作为突破口。”

    唐颂和燕序齐带着这一线索前往花鸟司刑狱中问询许顷智,许顷智回忆后道:“确有其事,但杨书乘对我有戒心,我并不知他和太子善后此案的手段。”

    回到大理寺,唐颂转述了上官苍苍和许顷智的话,常子依扒了扒面前一堆草纸道:“我倒是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地方,顺永三十九年,东宫田苑的米粮收成最高,要比其它年份的平均收成多出十万石,不知这十万石米粮与那五万斗薪柴是否有关?”

    高枧溪问:“栖同能否帮忙调取户部的账簿?”

    “可以,”常子依耸耸肩,“诸位大人奉旨查案,我就听诸位大人的呗。”

    于是三十九年户部的账簿被他从户部调取至大理寺。常子依核查后道:“没有问题,此路不通。”

    “是否有关,”高枧溪道:“不妨问问涉案人。”

    再次拜访东宫,太子还病着,接待众人的是东宫左谕德。“三十九年风调雨顺,东宫田苑米粮产量大增完全在情理之中。”叶赫笑道:“中书门下省调用的十万斗薪炭用于两省和东宫过冬使用,同样合规合法。没有实凿的证据,诸位大人凭空把这两者关联起来,岂非勉强?”

    杨书乘则是回绝了访问,让宰相府的佣人代为转达:“什么时候找到证据再来提这案子。”

    众人吃了顿闭门羹,回到大理寺高枧溪道:“缺失关键物证,仅凭口供,无法通过三法司会审的章程,两者缺一不可。杨书乘若以“诬告攀咬”来反驳许顷智的指认,那么这个案子就不能成立。”

    唐颂看向桌案上的卷宗道:“如果能找出左铭璋的下落,案情可能会更加明朗,或许他手中掌握着此案至关重要的证据。”

    梁熙君道:“可是茫茫人海,上哪儿去找,这么多年过去了,此人生死都难定。”

    军粮案一时陷入了僵局。

    高枧溪道:“别灰心,咱们一定能找到其他线索,到点了,先用膳。”

    光禄寺和司农寺负责供给官员的禀食,廊下就食时,由杂役太监们把膳食送往各衙署,高枧溪刚坐下身,就有人往他手里塞了张纸条,他猛的抬头看,面前一排太监在布菜,神色都正常,不知是谁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