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话不知能不能信?”秦哲愣眼盯着帐顶,喘着粗气道:“慎王那位良娣这胎若是个儿子,那就是父皇的皇长孙。”

    “毕竟不是亲母子,殿下还是戒备着好,”秋燕解依偎在他怀里道:“皇后娘娘说不定是左右开弓,一面哄着殿下,一面盼着那虞良娣的肚子瓜熟蒂落,等月份大了诊出是麟是凤,再做决断不迟,真等慎王府天降石麟,谁知殿下会不会成为娘娘和温大监手里的弃子。”

    “我也这般想的,”恭王冷哼道:“我今日听皇后话里透着邪气,八成是哄我。”

    秋燕解笑道:“起先殿下还说不跟几位哥哥们争呢,可见权势如蜜糖,沾上一口就戒不掉了。”

    “秦舒那样的都能当上太子,”恭王不屑的道:“我一不作奸犯科,二不结党弄权,三不偷摸着养兵养马,如何就不能入储宫?”

    “这话说对了,”秋燕解纤纤玉手搭在他的胸前,撩拨他的心跳:“不仅前太子,殿下的手比燕王、齐王他们都干净,从不玩弄腌臜手段,就是胎投得不好,败在了出身上,除此之外,殿下哪里不如人了?”

    被她天花乱坠一番吹捧,秦舒如躺云端,他从云端翻下来,压迫身下玉体,“我上哪找你这么个可心人儿?即然让我摸到了龙椅的边角,我非争上一争不可。”

    秋燕解欲迎还拒:“殿下如今不是普通的亲王了,是圣上的嫡子。”

    幔帐垂落,又把光挡在了外面,春光在这一场鱼水交欢中走到了尽头。

    七月初五,皇帝带领亲眷、朝中要臣以及王公勋贵前往玉华宫避暑。皇帝在晖和殿召对臣下,花鸟使驻跸丹墀两侧。

    玉华宫河湖众多,宫殿的殿角斜峭,唐颂站在阶上昂首,可以看到琉璃瓦艳丽的边缘,鸟翼一般为她铺展一片阴凉。目光下视,她常常遇到萧羽那双从不吝惜笑意的眼睛。

    望出玉华宫宫门,那里镂膺朱幩来往繁忙,顺永帝的六十寿诞临近,各地节度使、上州刺史、上州都督以及各国王储,使臣陆陆续续前来长安贺寿。

    一辆五驾的马车停靠在宫门处,随行的侍卫递出一枚鞶囊,守门侍卫接过查验,看到上面刻着“洛城独孤谋”的字样,忙招呼门上侍卫开门放行。

    马车穿过门洞,在下马碑处停驻,车厢内洛城王独孤谋握紧伊阙公主秦思赋的手腕,轻推了推说:“殿下,到了。”

    她从他怀里起身,睁开睡眼微怔道:“大王已经好久没有称呼我殿下了,我以为是在做梦。”

    独孤谋笑道:“到了你们秦家的地盘,我得恪守规矩。”

    “东轩,”秦思赋重新靠近他的怀里,委屈的道:“我们这次能带走风暄么?哥哥究竟要困他到什么时候?”

    独孤谋搂紧她,轻吻她的发顶,“我尽量,照照,我尽量。”

    “别,”秦思赋垂眼说:“别冲他低头,他害得我们骨肉分离,我恨他。风暄早晚会回来的,我只是,我只是难过,风暄被他点了京兆尹,这下更难周旋了。”

    “我明白,”独孤谋安慰道:“别难过照照,从前局面太平时,我们洛城是众矢之的,当朝局势复杂,我们也许可以从中求得一个变数,一个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