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要拿《九九消寒图》比赛,这事在阿哥所里传得沸沸扬扬。胤禩听额娘说过此图的寓意,从冬至那天算起,以九天作一单元,连数九个九天,到九九共八十一天,冬天就过去了。(1)

    康熙要求阿哥们要别出心裁地设计《九九消寒图》,仿佛要用此举冲淡胤祚离世和废掉胤礽给清宫带来的阴影。

    胤禩将图收好,朝闫安抬眸问道:“汗阿玛让太子哥哥参加了?”

    “二阿哥被罚禁足,自然不能……”闫安发现小主子对二阿哥的称呼始终未变,又提醒句:“小主子,你在奴才面前喊二阿哥太子倒是可以,若是被旁人听了去,传到皇上和各宫娘娘的耳朵里,免不得以为小主子在为太子鸣不平,万一惹怒皇上,恐怕……”

    胤禩不懂里面的厉害关系,多希望今年的冬至不会到来,如此一来,六哥就不会离世,而太子哥哥也会为此被废。

    “我知道了。”胤禩吸了吸鼻子,粉嫩的小嘴巴不高兴地嘟起:“二哥不比赛画《九九消寒图》,那我也不画了,左右就是每日画一笔,不如自个在纸上乱涂来得好玩!”

    这话一说,门口就响起了咳嗽声。

    胤禩对这道咳嗽声很熟悉,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急急忙忙地往寝殿门口小跑赶去。

    果不其然,康熙正双手负在身后,方正的脸色上尽是严肃的神色。方才他在前殿刚见过惠妃,想着回宫后,还未见到自家的奶胖可爱的八儿子,就特意赶来瞧瞧。

    他才在门口站定,便听到胤禩说不要参加比赛,这倒出乎康熙的意料。要知道胤禩的画画功底了得,未南巡前,他曾听太后说过胤禩能临摹一手好字,生生地将胤禛比下去。

    如此说来,关于绘制《九九消寒图》的比赛,对胤禩来说胜券在握。他原先没有不参加的理由。

    但为了保成,胤禩是要和他置气不参加比赛了?

    “胤禩,你在怪汗阿玛废掉你的二哥?”

    “儿臣不敢。”胤禩说这话时,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他并不是煽情,只是觉得最近许多不好的事情接踵而至,恰好汗阿玛猜中他的心事,让他一时控制不住情绪:“儿臣只是觉得好好的冬至节,大家都团团圆圆,盼着一起过冬,但二哥一个人被关在毓庆宫内孤寂难过,实在可怜。”

    系统冒出来:“小八的感情戏拿捏得越来越厉害,我瞧着都要心软了。一向是儿子奴的康熙怎么能招架得住?”

    胤禩没理系统,反倒用袖子擦泪,眼眶边上被袖口蹭红一片。康熙在心底里叹口气,小家伙哭起来很难让人不心疼,终于放下负在身后的手,轻轻地将他抱起,往寝殿走去。

    “世上比保成可怜的人多了去,这南巡的路上,他又不是没瞧过饿得饥肠辘辘的难民,还有不能上学堂的孩童,早早地需要为家中的生计忙碌。他生在帝王之家,于他而言,本就是天大的幸事。而朕还将储君之位传给他,他不但没有珍惜,反倒冷酷无情,目中无人。”

    “汗阿玛,二哥只是不善言辞,他一向坦诚待人。”

    康熙的眼眸微亮,在废掉保成后,其他宫里的阿哥和妃嫔都在看笑话。保成从小到大都被他捧得太高,所以难免招来许多嫉妒。

    这次保成被废后,站出来为他说话的人寥寥无几,满朝堂上就索额图和格尔芬。在后宫之中,则只有太后、皇太后和胤禩为保成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