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深春初夏。

    自街巷穿行而过的囚车今日就是最后一批了。

    生擒太后后,镇北候亲自带人抄了严家,涉事者斩首,其余的只不过一个流放罪。倒还算手下留情。

    送押的前几天,从严家那边频频有书信往谢倾手里送,是严六的。

    谢倾没空搭理,随手扔到一边。这几个月来,他已经收到不下数十封这样的书信,皆出自不同人之手。

    镇北候的,朝华长公主的,甚至还有秦追的。唯独就是没有许文茵的。

    生擒太后的那夜,镇北侯要她交出秦追身上的毒的解药,严太后自是死不承认。

    后来谢倾慢悠悠地进来,遣散众人和她单独说了一刻钟的话,严太后突然就失魂落魄地将解药藏匿地点说了。

    如今秦追身上的毒已解,按理说他可以接着当他的皇帝。

    可镇北候偏偏说这不合体统,要谢倾回去继位。

    起先他上门来好说歹说,谢倾照顾他的面子,还会听那么一两句。

    后来次数多了,时间长了,谢倾没了那个耐心,干脆甩手闭门不见人。

    再到后来,谢倾烦了,每每镇北侯上门,干脆就从侧门翻墙离开。

    时至今日。

    镇北候终于知道自己见不到谢倾的面了,只好换了种方式——每隔几日就给他书信一封。

    谢倾全当没看见。

    至于朝华长公主那边……算起来,谢倾和朝华长公主才是真正的嫡亲姐弟。

    她信里的内容跟镇北侯的大同小异,无非就是劝谢倾回去继承皇位。

    如今宫里的事还是一团乱,该做的事谢倾一件不漏的都做了,就是没松口继位的事。

    今日刚过正午,桌上只剩一封秦追寄来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