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梦书站在门口,神色复杂地望着他。

    同他猜想的分毫不差,越泽果然是为了他才一路寻上华山,这份坚持与毅力若换做是旁人,定要赞一声难得。

    可惜姜梦书不是旁人,他于情爱之事向来一窍不通。从前也并非无人向他示好,但那些人大多婉转细腻,姜梦书听在耳中,根本不解其意,于是最后全都不了了之。

    越泽却不一样。他向来是肆意张扬的,爱慕二字坦坦荡荡宣之于口,而听见这人如此痴恋他,姜梦书一时竟然不忍挑明了拒绝。

    “宋师叔。”姜梦书手上还提了一样食盒,看起来有些心绪不宁,听见长辈问话,也只是草草点头,胡乱应了一句,“方才来的。”

    宋衍也不多言,微微一笑,随意嘱咐了一句:“他身子尚未好全,切莫冲动行事。”

    姜梦书不懂他话中深意,全当是真在关心越泽身体,自然颔首应是。

    宋衍随即走了。

    “这是师叔为你熬的药。”姜梦书压下心中万千思绪,只当作不曾听见越泽那番表白,冷淡道,“喝完药,等身子好全了,要走要留都随你。”

    越泽看着他,忽然笑了。

    “姜梦书,”他直起上身,双膝跪在榻上,脸凑到姜梦书脸跟前,用一种隐含诱惑的语气轻声问,“你听到了,对吧?”

    姜梦书别过头,飞快颤动了一下眼睫,神色未变,耳根却已经悄悄泛起红。他不置可否,只是道:“你若要留下来看论道,也未尝不可,武当那位云师弟便是,他也不曾过关。”

    越泽故意道:“要是我不想看呢?”

    姜梦书立刻转回来,皱着眉望向他:“你还要到哪里去?”

    “江湖之大,何处不可去?”越泽笑盈盈道,“我看我这身子利索着呢,什么毛病也没有,还留下来做什么?怎么,难不成姜少侠还要强留不成?”

    姜梦书一怔,漂亮的眉眼骤然阴沉下来:“为何要走?你不是因为爱慕我才——”

    话未说完,他已自觉失言,沉着脸不再说话。

    “这不是都听到了。”越泽露出得逞的窃笑,很有几分得意。

    “所以你呢?姜梦书?”越泽撑着下巴,干脆就这么蹲坐着抬头看他,“你的回答是什么?”

    他还顶着一张全然陌生的面孔,但那双桃花眼依旧很亮,亮得令人莫敢逼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