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落地,就只听“咔嚓”一声,还是自己身体发出来的!穆谦踩到了什么东西,瞬间崴了脚,直接摔到了地上。

    穆谦踩到了一个人!那人也被从墙上掉下来的穆谦砸得不轻,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脚踝上一阵接一阵的剧痛直冲天灵盖,痛觉战胜了理智,穆谦忍不住破口大骂:“他妈的哪来的小瘪犊子!人家打篮球你垫脚就算了,老子跳墙你也垫脚,你他妈活腻歪了是不是!敢坑我?前门一条街,也不打听打听谁是爹……”

    这边的又是跳墙又是骂人的动静最终惊动了巡城司的巡视队伍。

    等穆谦骂累了才发现,巡城司神风营的都指挥使裘云正领着神风营的兄弟们举着火把,满脸困惑地瞅着他。

    穆谦下意识想要站起来,可挣扎了半天,脚上疼得实在厉害,靠自己根本爬不起来。裘云赶忙上前把人搀起来,转头吩咐手下,斥道:“还不赶紧去请医官,一群没眼力见儿的东西!”

    虽然裘云听着穆谦骂了须臾,但是并没听懂穆谦的话,只依稀能辨认出那些话都不能算好话。他负责京畿皇城外巡守,与穆谦这种整日里闲来无事晃荡在京畿十八坊的闲散王爷很是相熟。无他,往日里穆谦穆诀两兄弟与一帮世家纨绔时常过了宵禁还在街上游荡,为了不上御史的参奏折子,明里暗里塞了裘云不少好处。

    等被众人搀着起来,穆谦才缓过劲来,顿时觉得自己大意了,口吐恶言的同时,竟然一时不查引了巡城司的人过来,心思一转只得道:

    “康王下午送了本王一只金丝雀,没看住给飞了,本王去树上逮时,不成想跌了下来。”

    裘云尴尬地笑了笑,指着衣衫褴褛躺在地上的那人问道:“那这……”

    穆谦仔细打量才发现,地上那人已经奄奄一息,满脸脏污,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显然被自己砸得不轻,顿时有些后悔。一来恨自己蠢,没忍住疼,把事情闹大,被巡防营逮了个正着,二来觉得有些讪讪的,明明自己从墙上跳下来砸了人家,害人家遭了无妄之灾,还被自己骂了一通。

    只不过,瞧着那人的模样,快不成了,也不知道方才骂他的话,他听进去了几句。

    穆谦摸了摸鼻子,“本王,本王那是不小心,踩到他了……他还好吧?”

    裘云手下的小兵赶忙上前查看,在颈下探了探,又估摸着位置在胸前摸了摸才道:“回殿下,人还有气儿,大略看着,肋骨好像被您踩断了几根。”

    “咳咳!”裘云赶忙瞪了那小兵一眼。小兵心领神会,忙改了口:“哦,不是,这乞丐不长眼,竟然躺在皇城下睡觉,害得王爷跳墙,哦不,从树上掉下来崴了脚,着实可恨!”

    穆谦听了未置可否。

    “要不,咱们送您进宫歇歇?医官马上就到了。”裘云跟穆谦打着商量。

    穆谦好不容易从宫城里逃出来,怎么肯乖乖被送回去,忙道:“别别,时辰不早了,别惊动了宫里让众人跟着忧心,劳烦都指挥使遣个兄弟送本王回府,再派人去宫城里支会一声,只说我伤了,晚宴须得告假。”

    裘云无有不应。

    等软轿到了,裘云搀着穆谦上轿,掀帘的瞬间,穆谦瞥了一眼被众人选择性无视的昏迷之人,见他书生打扮,衣服已近褴褛,袖扣脏污,绲边磨破,面黄肌瘦,形容削骨,犹豫了一下说:“劳都指挥使也请个大夫为他瞧瞧吧,今日他是被本王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