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仆射虎见主人不时地吹两下笛子,大花狗又很配合地叫了两声,他还以为主人很开心,把自己放飞在明媚的春光里。于是仆射虎自作聪明地觉着,自己也不能闲着,要配合主子才行,就很应景地唱起了打猎的歌来。

    “你干什么?”既望皱眉,瞪了仆射虎一眼,“不要唱,把鸟儿都吓跑了。”

    “……”,仆射虎这才知道马屁拍到了马脚上。黑臀乐得直喘气,心说这小子看起来憨不唧唧的,没想到,他也知道去讨好主子。

    很快,他们跑下去了二里地,来到了一个岔路口。还有比乡道更小的路叫途畛。途畛很窄,只能过一辆车。

    乡道上人很多,往下跑,不知道还要跑好远才能发现它们;途畛的人少,也许可以在那里发现它们。但是,现在已经快中午了,万一进了途畛,路不好走,耽误好多时间就不值得了。既望很犹豫。突然,从远处飞过来一只麻雀,落在了既望不远处。它正是昨天在既望家的那只瘦麻雀。不过既望不认得,胖麻雀好认,那体格大了一圈,总是与众不同。对于普通麻雀,既望有点“脸盲”。毕竟,既望的农术那是皮毛又皮毛,他对小动物还不是很了解。可能过两天,他连胖麻雀都不认得了,更何况,这只扔进麻雀堆里就找不见的瘦麻雀。

    “哎,小麻雀,我问你,这林中的鸟儿都去哪儿了,为什么今天一只都看不见了?”既望吹响骨笛询问瘦麻雀。

    “哦,你,你说其他的鸟儿啊……,”瘦麻雀有点结巴。其实,心眼越多,说话越不利索。鸟儿也一样。瘦麻雀虽然身体很瘦小,但是胆子大,还挺能装的,“它,它们都在前面不远处的地方。你,你往前走,看到有水的地方,趟,趟过去,就,就能发现它们了。”瘦麻雀扮猪吃虎,故意引既望上钩。

    先秦那个时候水多,特别是东夷。鄟国在沭水附近,沭水是个很大的河流,其附近的小支流数不胜数。既望从小在鄟国长大,他又喜欢玩,当然对周围的地理很熟。小麻雀一说前面有水的地方,既望立刻就反应过来,小麻雀指的是上梅林旁边的小河。“好吧,小麻雀,你很不错。什么时候到我家来,我请你吃好吃的。我家就在&@%¥#。”既望喋喋不休还在给瘦麻雀指路。

    “你省省吧,别去了。它在骗你呢。”大花狗咕哝。

    既望冲小麻雀招手,送走了它,然后一抖缰绳,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赶路。他知道那条小河抬抬脚就到了,大部分人都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既望也是,更何况,他觉得自己农术惊人,可以无障碍和任何生灵交流。可怜的小麻雀,是个结巴,这种弱小的生灵怎么会骗人呢?既望不服。

    他们刚到水边,就听见,不远处的林子里,“啾啾”的鸟声,响个不停。既望大喜。正巧,旁边有个竹木桥,他策马扬鞭就冲了过去。那桥比较窄,而且,竹木桥还是比较滑的。黑臀在车上大呼小叫,让既望慢一点,说那一车东西掉水里就完了。既望哈哈大笑,自恃车技高明,故意跑得飞快,把黑臀紧张的,背也弓着,耳朵也支楞着,十来步的小桥好像爬了一座山。

    过桥后,它直接就在既望的胳膊上来一口。既望大叫,口中却笑道:“你再不放开我,车子真要翻了。”黑臀表示坚决不松口。旁边的仆射虎不知道缘由,他一见这只大花狗怎么突然发疯了?竟敢咬着主人的胳膊不松口。仆射虎大怒,拿着一张硬功过来就要抽黑臀。黑臀气死了,但也没得办法,现在还不是和这个莽汉翻脸的时候。它只得松了口,不过依然不服气,恨恨道:“臭小子,你敢耍我,你等着,别让你落到我手里。”

    车子没跑多远,迎面就见一棵小树上,站着一只大鸟。那是雎鸠。

    雎鸠落在一个很低的枝头上。既望一看这只鸟就觉得很特别,因为这只鸟在那么低的树枝上,看到马车飞奔过来也不跑,还用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自己,肯定又门道。既望勒停了马车。

    “你是来找黄莺的?”没想到,雎鸠竟然主动发话。

    “是的,你知道它们在哪里?”既望大喜。他的骨笛越用越熟。能和另一个种族无障碍交流,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现在,能不能找到小黄莺都无所谓了,既望很喜欢和这些小动物们聊天。

    “我劝你还是趁早离开吧,年轻人。我知道你是鄟国的公子,而且还会农术,不过,你要知道,我们也是受燕子的庇护的。请你不要过份无礼。”雎鸠语出惊人。

    “燕子?燕子又怎么啦,很了不起吗?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嘛!”既望同样地,语出惊鸟。

    雎鸠似乎很生气。它涨红了脸,“呼喇喇”一声飞走了,“哼哼,年轻人,你不是嫌被黄莺在头上拉了两泡屎吗?我觉得还不够!象你这种臭小子,就应该被臭屎淹没。”雎鸠在既望的头上盘旋了两圈,拍了拍翅膀飞走了。

    大花狗蔫不叽叽地笑了两下,表示赞同。突然,大花狗狂吠:“不好,快跑!既望,快跑。”它又去咬既望的胳膊。旁边的仆射虎大怒,掐着它的狗头,把它拽开。黑臀的眼睛都气红了,冲着仆射虎呲牙咧嘴,一人一狗在车上就准备干架。既望急忙阻止,他刚想张嘴问黑臀“怎么啦?”忽然从林中传出山鸣海啸的怪叫声,无数只鸟儿从林中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