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呼的声浪一波高似一波,直冲云宵,惊飞了大树上的鸟,墨容澉终于走到龙椅前坐下,双手搭在雕龙的扶手上,脸上无悲无喜,目光扫过全场,落在太子脸上时,他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充满了嘲讽,奚落,轻蔑……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其他的意味。

    太子的心一阵阵发凉,真是可笑,原来一直往圈套里钻的人是自己,而他浑然不觉,前一刻还做着君临天下的美梦,下一刻他却成了百官们的笑柄,成了天下百姓眼里的笑话。他所有的骄傲,尊严,都在这一刻摧枯拉朽,在风里远去了。

    楚王不吭不声把他给耍了,原来住在璋合殿是有用意的,尚衣监给太妃做的也确实是凤袍,因为她是名正言顺的太后。只有他,费尽心机,到头来输得一败涂地。

    他不服,不甘心,恨恨的盯着墨容澉,恨不得要咬下他一块肉来,身体的反应比脑子快,刚这样想,人就如一道疾风冲了上去!

    不过有人比他更快,一道黑『色』身影从斜刺里掠过来,在半空一脚将他踢开,太子身手其实还不弱,不过他满腔悲愤冲着墨容澉去,一时没提防,从半空跌落下来,还不待他跃起,几把明晃晃的剑架在了他脖子上。

    大学士修敏喝道:“大胆反贼,竟敢当场刺杀皇上,还不快押下去!”

    龙椅上的墨容澉却摆摆手:“不必,我二哥对登基大典一直心心念念,这会子让他走,他必是不甘心,还是让他留在这里吧。”

    于是禁军把太子押到一边,继续观看百官朝拜的盛典。

    太子在那一刻,终于明白凌迟是什么滋味!便是一刀一刀割着他的肉,也不过如此吧……

    ——

    瑞太后对着镜子左照右照,问荣嬷嬷,“还行么?不花俏吧?这颜『色』也太艳了点。”

    荣嬷嬷笑道:“这是太后的凤袍,按祖制做的,就是这个颜『色』,多端重多有气派,您穿在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瑞太后有些感慨,“年青的时侯想穿凤袍没穿上,一把年纪倒穿上了。”

    荣嬷嬷道:“事事难料,有些东西是命里注定的,太子两次想上位,都没有得偿所愿,老天爷大概觉得还是咱们王爷更合适一些,您呀,是托了儿子的福了。”

    “谁说不是呢,”瑞太后说着红了眼睛,“哀家是猪油蒙了心,那些年对他不闻不问,哪曾想还能托他的福,老了老了,还能弄一身凤袍穿穿。”

    荣嬷嬷说,“哎哟今儿个大喜的日子,您可别哭,小心花了妆。一会皇上就来了,看到了可不好。”

    瑞太后哎哎的点头,拿着手帕细细的擦了一下眼睛,问她:“什么时辰了,大殿那边快结束了吧?”

    正说着,黄有道快步走进来,“太后老佛爷快上座,皇上过来了。”

    瑞太后有些慌,急急的往外走,透过殿门,已然看到皇帝的龙辇就要到门口,她慌忙往椅子上一坐,两手叠放在膝盖上,端庄的坐好,感觉袍子下的腿直打颤。

    墨容澉一脸平静的走进来,在郝平贯的唱喝声中,对着瑞太后行三跪九叩的大礼,待礼成,太后亲自过来扶起他,“哀家恭贺皇上,祝皇上千秋万代,名垂青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