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宴后,阿圆阿满被奶娘们抱着去午睡了。

    程锦容终于得了空闲,和大伯母赵氏说起了悄悄话。

    “大伯母,大堂兄这一走就是几个月,中间有没有送过信回来?”程锦容低声问道。

    赵氏略有些无奈地笑道:“景宏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平日话就不多,随裴家人离了京城之后,一共就送了两封信回来。最近的一封,是三天前送到京城的。”

    “岭南到京城路途遥远,送信不便。信是大半个月前写的,裴家人已经到岭南九真郡了。九真郡的都尉对裴家颇为照顾,圈了一大片地给他们。虽是荒山,不过,附近有山有河,也算不错了……”

    程锦容默默聆听。

    其实,赵氏说的这些她都知道。

    苏木写信比大堂兄程景宏勤快多了,每半个月就送信回京。一写就是两封,一封送给主子贺祈,另一封给妻子紫苏。

    写给贺祈的信里,以禀报裴家人近况为主。写给紫苏的,就琐碎随意多了,每次都是厚厚一封。

    信上有夫妻间的私语,紫苏不便将信拿给程锦容看,在闲话时却时常提起。

    譬如,裴珏等人误闯山林,被土人抓住。裴璋不得不以万斤稻米赎回了裴珏一行人。

    再譬如,女土人的首领是一个很美的少女,叫白凤,身手极高,用一把弯刀。裴璋也在百招之后,才击败了白凤。

    再再譬如,白凤相中了裴璋,当着众人的面邀裴璋去自己的木寨。裴璋没有理会,无情转身离去。

    还有,裴璋领着族人去伐木盖裴家村,白凤不知从哪儿听到的消息,领着一群土人去帮忙。任凭裴璋冷着脸,白凤愣是不肯走。

    裴璋是贵公子风范,冷脸不理人已经是极限了,做不出恶语伤一个姑娘的事情来。以稻米做酬金,不愿承白凤半点人情。

    没想到,白凤和其带来的土人就更不肯走了。对以打猎养殖为生不擅种植的土人们来说,稻米比银子有吸引力多了。

    所谓烈女怕缠郎。

    倒过来,这么一个美丽大胆身手出众的土人姑娘,倾心于裴璋,没半点矜持,主动地送上门来。裴璋到底能坚持多久才会“投降”?

    这一段“趣事”,紫苏说得最多,也说得十分仔细。每次说的时候,还会特意打量程锦容的神色变化。

    程锦容忍了两回,才对紫苏说道:“我和裴璋早就是陌路人。他在岭南遇到心仪他的姑娘,我也为他欣慰高兴。你就别拿这等小事来试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