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叶和莲叶如逢大赦,赶紧起身低头连退几步,随后就跟一对小兔子似的赶紧快步走了。

    萧缙这才又上前一步,将手里的盒子丢给玲珑:“亏得本王还又掏私房想着打扮你,你倒好,背地里还说我难看。”

    玲珑将木盒打开,内里是一枚红宝石海棠金簪,并一对宝石与纹样皆相配的耳坠,一看那工艺便知是内造,宝石流光溢彩,少说价值数百金。

    “殿下,”玲珑略有不解,“您是预备在明日的水榭小宴上再请了别的宾客吗?若是只有您,我,还有尹氏,不必这样破费罢。”

    萧缙哼了一声:“听说尹氏到的时候,带了十六只箱笼。怎么着,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你没有娘家陪嫁么。明日没有外客,但本王的人,怎么能输阵呢。”

    顿一顿,神色又温和了几分:“再说,这样突然地把你拉来做挡箭牌,也是把你放在风口浪尖上。给你这个,你就拿着,万一将来有一日,你要抛开本王,离了王府,那就算本王给你添进嫁妆里。”

    这话说到最后,声音竟是越发轻了。

    玲珑深深望向萧缙,秀美面容上神色亦温柔似水:“王爷放心罢,没有万一。奴婢将来,是一定会离开王府的。”

    萧缙前头的欣慰还不到一瞬,后半句听到便险些气仰过去。

    玲珑却还继续道:“奴婢明白,您不是不想娶亲,只是不想让慈懿殿操弄婚事。就是有什么心仪的姑娘,您这时候也不能叫太后娘娘发现,不然可能会有危险。等到王爷能解决了外头的大事,可以太平无忧地娶亲的那一日,奴婢一定早早地就找好合适的人家改……”

    最后一个“嫁”字还没说出来,萧缙就先伸手拦住了:“行了,别说了,那什么,那边都安顿好了吗?”

    一时间萧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不得不强行换了个话题,但心里其实是悲愤欲绝的——自己的兵法到底是不是读到狗身上了?这招欲擒故纵还能用的更失败吗!

    随后大半日,萧缙都有些提不起兴致。不管是与玲珑说到王府里的事情,还是在书房与唐宣等人议事,都多少带了些低落,比平日说话少的多,也短得多。

    他心绪如此,书房内外自然人人自危,连唐宣措辞之间都加倍谨慎,更不要说隋喜珊瑚等人。

    但萧缙却没因为任何事发脾气,甚至晚间回房之后,荷叶实在太过紧张,失手将茶打翻,萧缙也只是淡淡摆手:“没事,下去罢。”

    玲珑看着他的神色,心里清楚这还不如他发脾气的时候。

    而萧缙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绪,到了此时她也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又迟疑了片刻,玲珑还是上前去拿了另一件寝衣,轻声道:“殿下,茶水溅到您身上了,还是换一件罢。”

    萧缙没有起身,但抬眼望向她,俊秀的面孔,神色仍是平静的,目光也是平和的,但就是不说话。

    几息之后,玲珑低了头,自己先躲开了萧缙的目光:“您要是不想换,那奴婢给您擦一下罢。”言罢又将寝衣放了回去,另拿了一块帕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