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尝怎么说,徐妈妈都不松口。当时他还没成年,陆冉更是只有十五岁。两个未成年人。徐妈妈是陆冉的监护人,她不同意,陆尝根本没办法把妹妹带走。

    他完全理解不了母亲的思维方式,觉得她封建落后、冥顽不灵,而且是个一点勇气都没有的包子。

    陆尝怀着满腔怒火坐飞机回了战队所在的s市,然后将近两年没回老家,只是跟妈妈电话联系,想妹妹了就让陆冉放假到s市住。

    “……我没想到,那次吵架,就是见她的最后一面。”

    陆尝——现在叫徐常君了——哑着嗓子说。

    他双手撑在膝盖上,然后重重地把脸埋进了两只掌心。

    简泽安兄弟俩听到这句话,都是心头一沉,隐隐窥见了他未曾说出、却已然透露出灭顶般沉重的过去。

    时间走到三年前,也就是简泽安初三的那一年。

    陆尝在这一年状态奇佳,20岁的他年轻、有活力、反应灵敏,同时已经在电竞这个行当浸淫三年,也算得上经验丰富。

    经验和身体素质在这一年达到了最完美的平衡,他成为战队当之无愧的核心,也成为了这一年华国赛区风头无两、独一无二的那颗北辰星。

    人们喊他“光神”,认为他是希望,是曙光,是世界赛场上能为华国披荆斩棘的那个英雄。

    他也确实带领着他的战队,带着“朝歌”,一路走到了世界决赛。

    ——然后在比赛前两天的深夜,或者说凌晨,当陆尝在欧洲那个比赛主办国的训练基地里结束了和队友们一起的训练,把训练时一直静音的手机拿起来,一连串国内的未接来电让他陡然生出了不详的预感。

    他的预感没有错。

    他在一连串来自不同号码的未接来电中看到了妈妈和妹妹的,以及好几个陌生的号码。

    他拨通母亲的电

    话,在长久的等待之后,接起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的男音,对方表示自己是陆尝老家那个小县城警-察局的警-察。

    ——徐妈妈在三个小时前跳楼自杀。

    彼时国内是晚上九点。

    时间往前拨一个小时,陆尝的继父在外面赌-博回来,输红了眼,砸完了家里的各种东西,开始找家里另外两个人的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