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淮坐在出租车后座。

    女人的香水味弥漫鼻尖,他皱了一路的眉。

    舒情小心翼翼地问:“小淮,他今天到学校找你了,他……没、没找你麻烦吧?”

    这是他们经历漫长的沉默后,女人再一次开口,邸淮塞着耳机,假装没听见,事实上他是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舒情抱歉又道:“不是妈妈让他去找你的,我知道你跟他的关系不好,你不要误会妈妈。”

    司机大叔通过后视镜瞄:“小子,跟你老妈吵架啦?”

    舒情尴尬地笑:“孩子青春期到了,会出现些沟通上的问题,让您见笑了。”

    “嗨,我家那臭小子也一样,不让买双鞋就跟他老娘赌气,过会儿就好了。”

    这些话全被邸淮听了进去。

    但自始至终,他就没发出任何声音,与川流不息的街道融在一起。

    目的地到了。

    邸淮下车,单手揣进兜里,把这趟的车费给结了。

    十八块的打车费够他吃两顿食堂的午饭,算起来,下两餐只能咸菜送米饭,否则唐奶奶要缴的手术费还得往后拖。

    穿着细跟高跟鞋的舒情追在后面。

    邸淮实在太高了,一米八几的个儿,腿长身挺,没几步就将这个娇瘦的女人落得老远。

    舒情小声喊着:“小淮,等等妈妈。”

    邸淮深吸口气。

    他原地停下,灯光照得他冷冽深邃的五官,除了英气,还有咄咄逼人的紧绷感。

    舒情手上挎包,还在解释:“妈妈给你的卡,你收到了吧?除了给你唐叔一家的补偿金,另外那张是给你……”

    “我不需要,”邸淮嗓音低哑,“说吧,要我怎么配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