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自然没有主意,他也决定不了几人的去留,萧立便只巴巴地望着宋凛。  宋凛横他一眼,面带不悦地点了点头。  见宋凛同意,萧立才又正色同沈玉说道,既然她这般坚持,那自然不好拂了小姐的美意,且接下来的几日时间,便有劳他们暂做收留了。  沈玉一听他们同意留下,笑靥如花地连道了几声“不麻烦,不麻烦,沈玉才要感谢几位公子肯赏脸留下!我这就去告诉爹爹,几位慢来。”  话音一落,那姑娘便一溜烟小跑走了,看来果真心花怒放。  待人走后,宋凛忽地脸色一沉,十分不悦地俯视起了萧立,边看还边同他逼近。  萧立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背抵廊墙,宋凛才冷着声音开口说道:  “汝果真大胆,意在留府,却作势欲走,甚至以吾作幌!此等不敬,该当何罪?!”  萧立听他看穿自己心思,脸色一红,窘迫赔笑:“三爷勿怪!无机也是出于无奈,若不假装要走,直接同意留在府上,沈家老爷恐会怀疑我们图谋不轨,那……”  “下不为例!”  宋凛不再听他解释,黑着脸便大步走了。  没了宋凛的近距离逼迫,萧立不由得长舒一气,尴尬地同萧远咧嘴笑笑,然后也迈步要走。  但他人尚未离开墙壁,整个人即又被紧紧按了上去,紧接着,便看到了萧远俯身下来、离他越来越近的一张脸……  ——————  四平二十八年三月初六,夜入戌时,沈府内堂的圆桌上才摆好沈以男特地命厨房准备的一桌好菜。  堂内除了四下飘荡的酒肉之气以外,还隐隐透着一股茉莉花香,二者相融,虽略显怪异,然无伤大雅。  彼时,除了那个纵情烟花之地的大老爷沈以轩,其余之人尽皆回府就坐。.xs  沈以男端端地坐在主位,其夫人赵氏坐于左侧。  赵氏额面眼角,已经爬上无数细纹,即便涂脂抹粉,也难掩苍老之态。  但看五官,便可想见,其年少时,定也是个美人胚子。  许是天冷的缘故,她不时地在以帕擦拭鼻水,是一块绣了牡丹的红底白边手绢,尤其醒目。..\  接着依次是二老爷沈以哲同其夫人阮氏以及其子沈聪觉,沈以轩的夫人丁氏领着其子沈聪慧坐于最侧边。沈玉宋凛萧立萧远则尽坐于沈以男右侧。  一顿饭吃得寂寞无声,倒并非沈家教严,要求各人食不言寝不语,只不过方才沈玉提了一件让沈以男以及沈家的几个长辈都十分扫兴的事。  “爹,您就同意给聪慧聪觉两个请伴读来府的事吧!”沈玉摇着晃着沈以男的胳膊,用了十成的撒娇功力同他央求。  “不然他两个总也恋玩,早晚长成大伯父二伯父一个样子,好吃懒做,有手有脚却只顾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两个伯母也常不着家,您已经老了,您看,都白发满鬓了!  他两个现在不足十岁,难不成您再活百年,便养他们百年不成!  爹~您就答应女儿吧!将来女儿嫁了,您辛辛苦苦挣的家产,岂不是要给他们败空?倒不如您再同娘亲生个小弟出来,倾尽所有栽培自家孩子!”  一席话,得罪了几乎整个沈府的人。  只有赵氏心中欢喜,她这女儿体贴她,也不枉她时常在她耳边多番念叨,这下总算借沈玉之口全部说了出来,她倒要看看,她这几个兄嫂,到底还有何颜面在她沈府白吃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