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的山雪才化了一半,数个捕快在捕头带领下把覆盖地面的残雪挖掉,挖开地面,从这个土坑里又找到了一具尸体。

    牛捕头不顾腐烂臭味,检查起了尸身,根据一些特征他发现这家伙就是数月前失踪的村民。因为父亲一死没有人可以照料他们,现在他的儿女早已经卖身给摩尼教了。

    检查完这些尸体的伤口,发现死因都是利器割断喉咙,最终失血而亡。

    对于凶手,他已经有了大概的把握,很多残留不足的证据,以及下手的对象,这跟在长安收刮孩童的现象相吻合,加上死掉父母的孤儿都是被摩尼教收养,很有可能就是他们做的,而且今晚注定要不眠了。

    夜里,牛捕头带着十几个捕快蹲守在长安城外溪边村的小木桥下面。桥的对面就是张寡妇的家,因为家里有两头牛的缘故,帮着大户人家种田也算能过日子,外加自己也开垦了一亩田用来种稻子,温饱不成问题。

    可是,最近不知道什么原因死掉了一头牛,牛捕头检查过这头牛,是中毒而死的,同时也劝她们不要吃而是埋了。

    望着天上的浓稠黑暗,哗啦啦不停歇地溪流声搅得牛捕头心神不宁,本来多年习武造就了他沉稳心性,可是今晚却十分特别。

    强压心中不宁,渐渐归于平静,按着陪伴了他多年的长刀,缓缓呵出热气,等了这么久也是时候了吧,这群喜欢搅风搅雨的匪徒不可能放过这种有孩子的家庭,不良人可管不到长安城外的孤村野家,伸张正义只能靠他们了。

    耐住性子等候着,寒冷无时无刻地侵袭着蛰伏在溪壁冻土面的捕快们,不少人已经发出因为寒冷侵袭而抖动的沙沙声。

    “郑开意,拿姜水来,让兄弟们都饮上几口,稍微能缓解一下寒冷!”牛捕头轻声对着身侧的助手说道。

    郑开意跟了牛捕头十多年,是个好捕快,闻言拿出准备好的几坛子姜水,给这些兄弟们递过去,同时递给了牛捕头。

    “牛老大,他们应该不会来吧,弟兄们可都冻得不行啊,要不今晚撤?”郑开意凑到老大的面前,掏出了冷掉的芝麻饼,送到牛战的面前。

    牛捕头没有任何的迟疑,爽快地接过芝麻饼,咬上一口,慢慢地吃起来,肯定的回答道,“今晚,摩尼教一定回来的,我有感觉,他们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更不会放过这户人家!”

    “嗯,”郑开意漫不经心地咬了一口胡饼,细声谴责道,“摩尼教作恶多端,一直逍遥法外,今晚若是来了,就把他们部抓住,带回去正法,再将长安的摩尼教尽数铲除,也算是为民除害,这功劳都是咱们老大的,你们说是不是?”

    “是!”

    “哈哈...”

    “嘘!都小声点,笑什么笑,严肃点,你们这群家伙,真是的,”牛捕头拿着胡饼粗鲁地砸了郑开意几下,嘴角还是微不可查地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这群班底都是自己带起来的,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没有一个孬种,没有一个身上不带疤的!与恶人厮杀的时候,都没有一个落在后头,部一窝狼的冲上去,恶人凶残,我们更凶残,恶人凶戾,我们更凶戾。

    对付黑夜里的小丑,只有化身为黑暗!

    哼,要是襄郡有这群兄弟们在,那汉江小龙王还不老老实实地成了小虾米。

    端起坛子灌一大口,皱了皱眉头,这姜水竟然放盐了,往常可没有放盐,“郑开意,这姜水你放盐了,味道跟以前的不一样,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