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旗帜插满骊山,华清宫之中,武月绫**着白皙肩膀,小巧的嘴巴咬着一根白布勒紧受伤的手臂,将黑色脓血逼出来,任由楚儿用酒精消毒。

    “小娘子,昨晚那一战可凶险了,没有那个仙人小屋,咱们不知道被多少箭穿心!”楚儿心疼地上药,将一团又一团翠绿色的糯状物敷在这条如净白莲藕一样的小手臂上。

    武月绫看着楚儿施为,感到手臂处除了疼痛外,还有酒精挥发的冰凉触感,以及刺鼻的酒精和药臭混合味,“那个屋子也不是万能的,真没想到,胡人弓箭还会粘上一些污秽物,若不是有酒精消毒和这种药物,这条胳膊怕是废了!”

    昨晚一战,碉堡的防御耐久度只剩下百分之六十,本来趁夜突袭,却深陷敌方圈套,听得懂胡语的军士说,他们似乎在喊什么葛尔齐勇士足智多谋,倒是小觑了胡人将领,白遭了一次埋伏。

    “公主!”

    这时,陆子季突然冲进院落,正目瞧见武月绫**的肩膀,与公主对视一眼,连忙转过身,三十出头的大男人脸唰的就红了。

    楚儿见状板着脸卷起椅子上的红色披风,乱七八糟把小娘子一裹,从上到下裹得严严实实地,“可以转过身了!进来不知道敲门?”

    陆子季老实地转过身,有些尴尬地摆出笑容,无处安放的大手就想一直迷路地小狗四处晃悠着,侧身看了看院子门口,“没有门”

    楚儿一听来气了,跺着脚骂道,“没门不知道敲墙啊,你不是一力顶十牛吗?”

    武月绫看着陆子季讪讪地笑着,又瞧瞧楚儿生气的模样,她倒是无所谓,反正也不在乎身体是男是女了,左右都能欣慰接受,就是楚儿表现实在太激动了,搞得是楚儿走光一样,不过也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两人对峙的样子,好好享受这温馨地一幕。

    最终,楚儿骂够了,陆子季也开始切入正题。

    “公主,据探子来报,胡人军队集结在骊山前一百五十里外的平坡上,后续有不少部队缓缓到达,已经能看到不少攻城器械,而他们似乎准备扎营修整!只是这些攻城器械都是从渭水方向运来的,看样子是分路而来,走水道运输攻城器械,包括云梯、破城战车等!”

    武月绫听完报告后点点头,知道战事已经到达了最后关头,长安就在身后,看来骊山是关键啊,抬头看向陆子季,额前扎起来的秀发垂落一缕,眼中光芒始终闪烁着坚毅的波动。

    “我要死守骊山,再争取一日时间,不然撑不到杜甫到来,根据书信,遇天大雨,行军速度受到限制,而且荆州娘子军和他们汇合了,重新整顿编制也需要时间!至于其他勤王队伍,很多都没有消息传来,是指望不上了!”

    陆子季盯着阿妹的容貌看着,十几年,一如既往地令人目眩神驰,只不过身份早已调换,“末将愿为公主赴汤蹈火!”

    武月绫不为所动,看着单膝跪地的陆子季,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等到陆子季离开,武月绫这才换上衣物,拿起笔墨写了一封信,然后对着楚儿说,“等明天天亮时,让陆子季将这封信送往长安,交给李白!”

    楚儿拿起信件读了读,调皮地说道,“小娘子可真关心陆兄啊,就这么把他支走?”

    “不然怎么办,他是陆家的独苗!当年陆家于我有恩,而我也于陆家有愧,自然不希望陆家断了这根独苗!骊山虽说有二万多守军驻扎,对方陆陆续续汇合起来,至少还有十万战力,总不能让他们直扑长安吧,攻城器械都已经备好了,能死拖就死拖,不然半点机会都没有了!而骊山这一战,我也希望你能离开,这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