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啦,你练剑练得已经快把整片树林都屠光了,翰城说一连好几日都是这样,谁会这么狠啊!怎么看怎么像是心里有气,怎么啦,谁气你啊?要不要我帮你诅咒他。”嘉和道。

    他理好伤口,还是斜斜地靠着火炉旁,抬眼的一瞬间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你能帮我保守秘密么?”不知为何,他对她有着天然的信任感:“不能告诉任何人。”

    嘉和点点头。

    “一个最亲近的人背叛了你,要破坏你所有的计划,他再清楚不过你想要做什么,却选择站在你的对面。”容渊道。

    “是你的弟弟,容靖,对么?”那日在雷冥岛上,她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容渊轻轻闭上眼睛,微仰起头:“只不过我也太冲动,他还是个孩子,我却也把宣战说得那么满,我不该跟他当真。”

    “这若是必经之路,也不得不走。”嘉和想了想:“或许因为他还糊涂,或许是利欲熏心,容靖并没有在这件事里把你当做兄长。我们鹿阳也有许许多多这样的事情,不是神宫里,就是在那些公侯伯爵家里,无论男子还是女儿,若想要那一个位置,最终多多少少都要来一场血战,才有定局。”

    “可我不想这样。”他说:“如今冬境民生凋敝,哪有时间去想那些。”

    嘉和抱膝坐在桌角,这么看容渊,没有战甲更无碧落天刃加身,双肩瘦削却宽阔,松松垮垮地靠着,有几分失意的寂寥。

    “你已经不在神宫了。”嘉和道:“在我们鹿阳,人们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歇。这样的光景,已经几千年都没变过,我以为自己会永远那么活着,在神宫里,可神宫之外是另一个世界,那里很好,可你也不会留恋,因为你要的不是这个。”

    “嗯。”容渊听着:“继续。”

    “我父王曾经说,有时候你只有一个选择。选择被保护着,就要学会妥协与退让。选择不被保护,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伤,这些都说不准,可你已经选择到烈幽林里来,这是大多数人都不会选的路,更没有王子会选。”她继续说:“他是这么说我,可我以为你也是如此。”

    “所以呢?”

    嘉和眼睛一眨:“所以麒麟王最讨厌的就是你,容靖也是,好好的一盘棋被你搅得乱七八糟,所以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整你,最好是整到你垮,跪下来求冬境王宫饶命,但你肯定不会,而且会抗争到底。”

    话是没错,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有几分逗趣的讽意,他被人说中心思,心却爽利。

    “想不想找到麒麟王?”他玩笑问。

    “当然想了!”嘉和不假思索:“我还想练剑,还想学灵术。”

    窗外雨雪俱停,夕阳无限,月色将至。

    女孩子就跟前,这冷冰冰的屋子里立刻多了鲜活光彩。

    “想出去么?”他问。?“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