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渊王子少有这样的兴致啊。”御星打趣:“心情很好啊。”

    他不语,这儿离鹿阳的南风府不远,忽然想起嘉和也在,他犀利便忽而多了温柔的牵挂。

    他下马,翰城牵着飞甍在后面跟着,两人在林中漫步,烈幽林于长夜中自然幽暗骇人,但在宁静白昼中,却独独一份天地之间少有的纯粹和干净。

    “上次在噬天城,还没来得及谢你。”

    “谢什么,举手之劳而已。况且没想到能在这个时候帮上你的忙。”御星道:“只是容靖王子出此下策,实在太出人意料。”?那日御星在门外,正撞见一脸铁青破门而出的容渊,想是听到什么糟糕事情,而后回去的一路,容渊只说了一句,便是他未想到容靖会如此想得到碧落天刃。

    “已经不稀奇了。”容渊说:“总会来的。再者到烈幽林来,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着实没想到冬境是这样,还以为世迦族一心都在灵术上,也是为冬境能尽快走出这寒冬。”御星道。

    “冬境王的确是花了难以计数的时间与财力在灵术上,可灵术一旦超越当下实际中的需求,便已成虚空之物。没什么用还反倒会惑人心智。”容渊道:“还不如专心在土地上,”

    “这话你和冬境王说过么?”

    “当然,但这是他最烦的论调,他才不会听。”

    “天下父亲都一样,我父亲希望我在鹿神宫中谋得一官半职,过安稳平顺的日子,可我也不想,谁让我偏偏就生了一颗浪迹天涯的心,怎么可能在一个地方过一辈子。想想现如今已经走了好些地方,时而也觉得寂寞。但就是不想回鹿阳去。”御星说:“回去多没意思。”

    “在冬境这么多年,到了烈幽林才觉出自己本属于这里,不该在那王宫中听自己不想听的号令,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至少现下,我还有处事的自由。”

    “容我多问一句。”御星道:“暮扬,你是如何到这样的地方来?”

    眼前一道划过,容渊目光一聚,手掌在空中握,一方冰雪之刃闪现而出,御星只见眼前虚晃一道影子。

    “我同我的父王从未真正相知过。“容渊道,日光清冽落在林中,积雪融化,冰滴入土,他转过头来对着身后:“接着!”

    御星上前一步接住,一只活蹦乱跳的野兔,正瞪着眼睛看他。

    “好家伙。”

    烈幽郡,靛月楼

    两人走出林子,走着走着便到烈幽郡最大的一间酒楼,酒过三巡,容渊只觉得浑身上下热意通透,只因聊得投机。

    “所以,你为什么要来这个鬼地方。”御星问,已经收走一次酒壶,御星面前却都是喝空的酒杯,他趴在桌上,枕着胳膊,用手指挡着照进来的光,猛地坐起来,又拿起一杯:“再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