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勉坐在那桌子上摇头晃脑地听着酒会上暖场的音乐,旁边的林起苼踢踢他不正经翘着的二郎腿,“把你那浓重的夜店风收一收,也不看看今天这是什么场合。”

    何勉不以为意,“得了吧笙哥,咱哥俩又不是来谈生意的,这手饰行业的交流会,我俩就是门外汉,没人注意咱,别忘了咱俩是干啥来了。”

    林起苼看看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也哥怎么还不来,不过往常这种局他都不稀罕出席,这次他不会不来了吧。”

    何勉挑着小叉子吃着甜点,“别啊,他可不能不来,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帮他把沈小姐的位子和他的位置安排在一块,给主办方负责排位置的阿姨们揩了多少油。”

    “这主办方是新成立的一家珠宝公司,创始人很年轻,为了打开市场想搭上也哥他的腕表生意,特地请了也哥过来。一般来说呢,本来这种小虾米也哥是看也不看的。”

    何勉:“只不过这创始人周先生的老一辈跟段老爷子有些交情,段老爷子发话了,也哥不会不来的。”

    他鼓着腮帮子,嘴里嚼着蛋糕,“我是真的心疼也哥,你说这三年,他跟剃度出家了一样,从前虽不跟我一样能左右互抱,但也还在女人这一块也能算上道,自从丰南走了以后,他除了找你以外,还找过别的女人没有?”

    林起苼夺过他的小蛋糕,“怎么说话的呢?什么叫除了我以外没有找过别的女人……我是在怀疑我的性别还是在怀疑我的取向?你再这样当心我告你诽谤。”

    “别,笙哥,你瞧我这嘴,我的意思呢就是,我现在才知道也哥竟然是个深情胚子,弟弟我不忍心看他这样每日沉沦,私心还是希望也哥能从过去失败的阴影走出来,我打听过了,沈家小姐,刚回国,未婚,没有男朋友,况且据说才貌双全,弟弟我虽然不能治也哥的情伤,但弟弟我至少会牵红线……”

    林起苼拿着杯酒笑笑,“既然你知道他执迷不悟,你的红线怕是不够粗,绑不住他。”

    “嘿,我用钢筋拉!看谁能给我折断了!”何勉做了个对半折的手势,煞有其事地说道。

    “拉什么拉……”一声冷戾的声音打断何勉的话,林起苼抬头一看,段程也拉过他们身边的椅子坐下,手上还拿了一个印着他名字的座位牌,冷冷地丢在旁边的座位上。

    何笠连忙拿起那座位牌,脸上是万分痛惜,“也哥,你怎么把座位牌拿过来了,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心血吗?想做沈家小姐旁边名门子弟、行业大鳄比比皆是……”

    段程半靠在椅子靠背上,一直手插在兜里,面无表情地划拉着手机,来应付这个聚会的表情实在是太明显了。

    他才不想跟莫名其妙不认识的人坐在一起,何勉的“好心好意”在他看来就是自作主张。

    行吧,何勉看着那个被段程也拿回来的桌牌,摇头叹气,又失败了。

    宴会上的人已经来的七七八八了,周氏珠宝的创始人是个很精神的小伙子,刚回国,急需在国内积累人脉。

    他左右逢源应付有道,本来打算一桌一桌端着个杯子来认识认识,只是一个人上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之后,他草草的就收了场。

    只见他忙不迭地让人撤了宴会最中心一桌其中一个位子上的餐桌器皿,换上了他从欧洲带来了的小众典藏款黑金系列,那桌边的伴手花礼也从裸粉的玫瑰换成了刚刚从花圃里摘下来的向日葵,椅子垫上加了鹅绒内芯的蚕丝软枕。

    一套动作下来,他的额头上都微微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