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来找他了吗,”我牵强地笑了笑,又问,“对了,姐,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老板娘想了想:“好像就住在南滨路的筒子楼里。”

    我跟她说了声“谢谢”,放好卡后朝着那个地址找去。

    路上我接着那篇腹稿往下打,我想父亲不能当,要不见了面告诉杨东清,我是他的哥哥。

    可哪有差了十多岁的双胞胎兄弟。

    想到此,我脑袋里某根神经又开始跟我作对,让我不得已停步,靠着黄桷树闭眼休息。

    精神疾病确实挺折磨人,我花了三年跟它日夜抗衡,始终分不出高低胜负。

    今天是我输了,因为早上出门忘记吃药。

    神经衰弱的时候,我肯定了自己的无能。

    从昨天到现在,我找不到任何一种能让杨东清相信我的方式。

    如果父亲在的话。

    就好了。

    沿着南滨路走到31号就是重庆筒子楼,十几年后它会变成有名的旅游打卡地,此时这幢中空的怪异建筑还在午后沉寂。

    到那以后,我没能找到底楼正门,下了正街只好沿着某条居民楼的过廊从侧面铁门进入,看了眼住户门牌确定自己正在四楼后,再顺着楼梯转下去。

    途中碰见个买菜回来的阿婆,我问她知不知道杨东清住在哪里。她耳背,偏着头让我重复了好几遍才勉强听清,然后指向上一层东边的某扇门,告诉我具体位置。

    谢过她,我往那边走,刚到楼梯角突然听到一串夹杂着吵嚷的杂乱脚步,估摸得有好几号人。

    我往下看了眼,正好见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个浅绿色的空啤酒瓶,觉得应该是冲着杨东清来的,便急忙拐回走廊躲藏。

    那几个人动静挺大,上了五楼将走廊踩得闷响,半分钟后停下来,开始举起拳头咣咣砸门,一连带着窗户震动。

    其中一个开了口:“杨德雄,老子知道你在里面,快点开门还钱,不然今天揍死你。”

    杨德雄,我前一个养父,当时我实在年幼,对于他的记忆只剩烟酒麻将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