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头一到,村民们就有了主心骨,随之而来的是不可抑制的恐惧。

    上次齐磊闹人家婚礼,梅文怀都被抓去吃牢饭了也没见他出面。

    这次怎么来了?

    村民为什么要怕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孙头呢,说来话长。

    老孙头身体不好是最近这几年的事情,原来身子骨一直很硬朗,从来没遭过什么病痛。是见证了打酒村从梅家一家之地到大家共有的过程的。

    能以小地主的身份从民国活到新世纪,本身就是个传奇。

    私下里村民也清楚,梅王孙虽然不管事,可只要他一天不死。打酒村的大事小事,就永远不可能是商量着来。

    “喊久了老孙头,是不是都忘了我姓什么?”老孙头如是说道。

    呵,这话真够霸气的。

    村民们也确定下来,老孙头出面,是来主持公道来了。心里又激动,又害怕,想起了一些沉重的往事。

    不讲理的人才喜欢动用暴力,喜欢简单,惯会以大欺小,恃强凌弱。打不过人家时,就突然成了文明人,记起来世上还有道理两个字。

    李大脑袋不敢打老孙头,只好讲理了。帮着李跛子把陈莲香关进房里,避免意外发生,然后提起热水壶倒茶。

    这要不是在葬礼上,他还得煮几个鸡蛋,才算是做足了讲道理的礼数。

    趁着李大脑袋倒茶的功夫。

    老孙头瞅了眼齐磊,说道:“先送齐磊去医院。”

    其实不用他说,赵牛鼻子和梁有田,还有梅雅一直在拉扯齐磊。

    可惜老的老小的小,没能拉动。

    齐磊睁开被血黏住的眼眸,不甘心道:“我不走,我要看谁对谁错,我受不了这个委屈。”

    对错有时候是怎么也说不清的,法不外乎人情,人情离不开道理。

    齐磊本来没错,可气昏了头侮辱亡者,说破大天也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