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绎一把揪住宋彦的领子,几乎将他提起来:“宋彦,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最重兄弟情分,此刻简直失望到了极点。

    宋彦觉得仿佛全身上下的衣服脸面都被人扒了个干干净净,多年苦心伪装出来的体面什么都不剩下了。

    但到了这份上,他反倒萌生了一种破罐破摔的勇气,将宋绎推开,冷笑道: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左右你们本来也没人瞧得起我。我不是这个家里亲生的儿子,比不上几位兄长也就罢了,连曲长负这么一个不姓宋的,每次过来你们都要嘘寒问暖,照顾有加,可有谁这样关心过我?”

    宋鸣风怒道:“混账!兰台年纪小,身体又不好,他本来就难得来家里一回,就因为大家多关心了他,你就要害他?你、你是个什么心肠?!”

    这倒是确实不至于,宋彦起心想杀了曲长负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太子。

    但此时他不能提这事,太子非但不能被扯进来,甚至或许还是他阴谋败露之后仅剩的救命指望。

    宋彦淡淡地说:“反正害都害了,还有什么可说的,我和他之间,你们也绝对不会向着我。怎么样,可要我偿命吗?”

    宋鸣风性格乐观开朗,此刻却少见的被气到浑身发抖,几乎说不出话来。

    靖千江在旁边坐着喝了一盏茶,此时站起身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宋将军不必如此。那么请你处理家事罢,本王便先回去了,不必送。”

    他说着干干脆脆地转身便走。

    没有人愿意在处理自家丑事的时候让外人在旁边看着,宋绎见璟王体贴爽快,与传言中大为不同,倒是生出几分感激。

    他拱手道:“多谢殿下相助,他日宋某定当上门致谢。”

    靖千江笑道:“我与兰台是至交好友,不必客气。”

    他冲着曲长负一笑,向门外走了两步,经过宋彦身边的时候忽又说道:

    “宋彦,说实在的,本王真挺瞧不上你。”

    宋彦一震。

    靖千江道:“莫说瞧着你细皮嫩肉满身绫罗,明显这些年过的不差,并未受到宋家亏待,就算你当牛做马吃猪食,也都是人家白给的,怎么要饭的还嫌粥凉呢?”

    他讽刺地笑了笑:“你还觉得为自己抱不平挺英雄是吧?错了,一个寄人篱下的破落户,还想跟正经亲戚相同待遇,你这叫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