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闻声赶来,下饺子似的往里跳。

    彼时裴妆已经冻得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她真想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想要消除顾景鸿怀疑的办法那么多,她怎么偏给自己找了个最遭罪的办法。

    冷,忒冷了。她觉得今日怕是要将小命交待在这里了。

    脑子里突然闪现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与池水一起灌进她的体内,令她心生阵阵寒意……

    正元二年,是裴妆一生的噩梦。

    这一年阿爹因病离京,赴扬州任职,她与阿娘跟随,在一处村落借宿时来了很多黑衣人,他们将村子里的人尽数杀光,阿爹和阿娘也都死在了他们的剑下。

    是家丁们拼死护送她离开,谁知到了老家发现裴家满门被屠,若非怀王的人相救,她早已饿死街头。

    所以这就是原主之前死心塌地帮怀王做的原因吧。

    这一觉裴妆睡了许久,连太医都说她很可能醒不过来,幸亏一身肥膘护着,要是换做月妃这些竹杆子估计早就被冻死了。

    如今整个皇宫下人们茶余饭后都在说敏妃深夜被贼人所掳,情急之下投湖自尽以求清白,被救回后皇上不眠不休守了她三天,一时间两人之间情深义重被传为佳话。

    为此越贵妃不知道砸了多少个杯盏,月妃偷偷掉了多少泪珠。

    不过这些事情裴妆通通不知道,她睡醒的时候只看见顾景鸿合衣躺在她身边,两人鼻尖对着鼻尖,他闭着眼睛睡得极轻,她便竖着斗鸡眼瞧着他。

    还真是哪里都好看,放在现代娱乐圈里不知道要祸害多少无知少女。

    “咕噜噜。”

    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顾景鸿被吵醒,深邃的眸子盯着她。

    裴妆觉得这不是自己的锅,是肚子的锅,不过显然此时顾景鸿是打算将起床气算在她头上。

    “陛下一定饿了吧,臣妾这就去传早膳。”裴妆说着便想要下床,可是看了一眼横亘在其中的顾景鸿,实在迈不开这条腿。

    她可没那个胆子从皇帝身上踩过去。

    身子一沉,顾景鸿将她一把搂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紧紧搂着她,用腻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喃喃:“还好你没事。”

    嘴角抑制不住笑意,裴妆伸出手轻轻回抱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等啊等终是忍不住困意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