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下机高峰,岑明止在出租车搭载点排了很久的队。

    上了车报出自己家的地址,而后给餐厅打电话订座,订好后在微信上给江楠发了一条信息。很快收到回信,感激俏皮的话加上末尾一颗红心表情,热情朝气,全然不像他这样的老古董,冷冷冰冰。

    三点四十,终于到小区门口,保安认出他,主动帮他从后备箱里把行李提了下来。

    算起来,他已经快一个礼拜没有回过自己的家。

    公司有他的休息室,放了足够的换洗衣物,言喻的公寓里也有,自己家的衣柜里反而没有这两个地方多。

    一年到头真正住在家里的时间,可能不到三分之一。

    但哪怕用不上,他还是执着地买下了这套不算大的房子,用多年积蓄。

    八十平米,不大不小,他一个人生活绰绰有余。两间卧室都坐北朝南,一间改成书房,足够高的楼层,足够大的落地窗,浅色的装修风格略显柔软,是一个家。

    一个他拥有七十年的合法产权,除非付不起每个月的按揭,否则随时可以回来,也不会有任何人把他赶走的家。

    他不常回来住,家里东西也不多,看起来还是少点生气。

    岑明止想,等到以后退休,可以尝试在阳台上种一些植物,也可以养一只宠物,可以是狗也可以是猫。

    他将行李归置好,脏衣服放进衣篓,明天钟点工看到了自会为他送洗。

    下午五点,他从车库中开出自己的车,挤着晚高峰的拥堵抵达城郊的老宅,正好是六点,晚饭时间。

    言喻应该也到餐厅了,岑明止不会去特地关注这一点。他将车钥匙交给门口的佣人,进门便被告知老爷已经在餐厅等,于是立刻洗了手,前往餐厅。

    “回来了。”

    主座上的人正是言喻的父亲,年纪还不到六十,但早年打拼吃了不少苦,也不在意保养,看起来有些显老。

    白手起家,即使是赶上了经济腾飞的好时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岑明止站直身体,一身黑色西装,头发在家里重新梳过了,恭敬朝他道:“让您久等。”

    老爷子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开饭吧。”

    其实言老爷子的家教很严,自己吃过苦创下的产业,不想败在儿子的手上,却不知为何,养出了言喻那样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