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蓉愁得头疼,别是唐婉婉特意留了门放这丫头跑的吧。

    唐雁眉毛又垂下来,用手撑着脑袋唉声叹气。

    “要不,你同我去一趟正堂,我敬仰苏盟主已久,正想去给苏盟主上香。”

    风过处,卷来丝丝呛鼻的桂花香,堂外前来拜祭苏若白的江湖中人从庭院前的一块大坝,沿着台阶一阶一阶排着上来,络绎不绝。

    剑乃百兵之首,江湖之中凡是练武之人,十有八九都是使剑。因此能在剑术上有所造诣的人,大抵都是些高手,而剑术高手,在江湖中有些至高无上的地位。

    苏若白贵为剑圣,在江湖中一向风头无两,又凭借一人之力,支撑起问剑盟数十年,德高望重,问剑盟在北境十州名声震震,数十年间,蒙他照顾恩惠的人何其多。

    如今,剑圣苏若白意外死亡,江湖中人没有人不为之震惊,震惊过后,又是惋叹,冀州城中,本就因为花雨神剑与剑圣对决的谣言,引得各派齐聚,苏若白之死的消息昨日传开,江湖众人纷纷赶来问剑山庄拜祭。

    她下山一月有余,一路走来,大抵也能明白江湖中极大多数人对于苏若白的敬仰之情。

    问剑山庄正堂之上设了灵堂,灵堂之上,布置得庄严肃穆,白幡纷飞,棺椁摆在正中,两侧分别跪著苏青衣苏青青二人。苏青青伏在地上,唇上苍白干燥,她梳得齐整的鬓上簪着一簇纸白花,乌黑的长发像缎子一样柔顺的垂至胸前,即使身着麻衣,她依旧很美,身子伏在地上,白玉一般的脸蛋被乌黑的长发遮住一半。

    苏青青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悲伤的模样,人一波一波来,进来一人上香,她便俯身一鞠,像是扯线木偶。

    “苏姑娘节哀。”戚蓉走进灵堂,轻声道。

    苏青青难得抬头,神情闪过一丝悲痛,也不过一瞬就散,她照例俯身一鞠,什么话都没说。

    唐雁停在正堂外,站在弟子堆中,戚蓉卸下腰间短刃,拿起香给灵牌作揖,三拜过后,将香插在香炉中,撤出正堂。

    “奇怪……我师娘呢?”唐雁垫脚朝堂内看了一眼,嘟囔道。

    戚蓉站到唐雁身旁,用眼睛睨着不远处缩在角落里的方诩之,他正同一个配着剑的虬髯大汉交谈,时不时瞟一眼她这个方向,一副做贼心虚准备随时跑路的模样。

    看来他昨晚的嘴没开过光,说好的后会无期,这才过了几个时辰,又见面了,可真是冤家路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唐雁狐疑的盯着戚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脱口便是一声:“小贼。”

    戚蓉心尖猛地一跳,十分心虚的回头瞅瞅唐雁,“你骂谁?”

    唐雁皱着眉看了一会儿,脸上嫌弃之情溢于言表,嘴上呸了声,“蛇鼠一窝,沆瀣一气,那小贼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原来是在骂方诩之那个江湖骗子,他也不冤,戚蓉松下一口气,顺着唐雁道:“就是,骗子,一肚子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