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郁瑶一时愣在当场。

    季凉扬了扬下巴,“还不快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她将纸条抽出来,展开,放在眼前细细端详。

    显然是经过精心思量的,纸条裁得宽窄一致,相当整齐,上面依稀可见字迹,只是显然制作者忽略了,墨迹沾染油渍后会晕开,此刻只能勉强看出,原本的字迹还挺娟秀,但已经很难辨认了。

    她愣了愣,立刻回头又去掰其余的。

    滚落了一桌的酥饼,每一个里都包着一张纸条,目的显然很明确——只要她收下,只要她愿意吃,就确保她一定不会错过这一条信息。

    她想起当时一片慌乱中,柳荫强行将包袱塞进她怀里的模样,还有他冷得像冰一样的手,心里忽然五味杂陈。

    究竟是什么事,值得他用这种方式引起她的注意?

    纸条上的墨迹已经完全被油渍晕开,幸而纸条多,上面的内容又全是一模一样的,她一张张看过来,七拼八凑之下,还是勉强看明白了上面的内容——

    吾母之死另有隐情,求大人主持公道。

    季凉要下床与她一同察看,被郁瑶拦住,道:“你别动,郎中都说了要静养。”

    她说着,挑了几张字迹还清楚一些的,捧到他面前,问:“你看,是不是这个意思?”

    季凉细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陷入沉思。

    照这样说来,这安都县的前任县令,死得就大有蹊跷,她究竟是因为什么,暴毙在任上,子女沦落到如今这样的境况,还不能与外人道,逼得她的儿子要抓住郁瑶这个假巡按短暂途经的机会,连以身相许的法子都想出来了,只为向她传递消息。

    她不禁也有些感慨。

    若她真的是个巡按,只是奉了皇帝的命令,前往边境察看军情的,必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缠着她又有什么用,别说以身相许了,就是他把命都交给她,她也不会去管这桩闲事。

    可是偏巧,她不是巡按,是大周如假包换的女皇。

    “你看这件事,我们要不要理会?”她问。

    季凉轻轻地笑了一下,“要是不管,你良心过得去吗?”

    虽然不久之前,他的确在为那柳荫与郁瑶的过从甚密而吃心,但此刻探知了背后隐情,却竟生出几分同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