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至少沈夜阑没有和他们一样,至少,季燃相信祁执应该不会和张国福一样。

    “阑姐,别了。”季燃礼貌地拦住了要和张国福吵起来的沈夜阑,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姐,你不想活下来吗?”

    张国福一听来了劲,冲着沈夜阑和艾尔嚷嚷起来:“就是,你们不想活下去吗?”

    祁执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仿佛早就料到了现在的场景,毫不惊讶地开口:“先别急,家长还在这,还轮不到小孩进去。”

    “那什么时候进去?难道要等所有人都被吸进壶里吗?”张国福见有人反对,立刻急了眼,“别忘了,你可也是吃了两天药的,你也会被壶吃掉!”

    祁执靠着树,不紧不慢地晃悠着手里的灯笼,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那就进去呗。”

    张国福满脸不忿:“你也就现在能吹牛了,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祁执从树上揪下一片叶子,从手掌心吹出去,理所当然道:“没有人不怕死。”

    “那你还在这里虚伪什么,当什么正人君子?”张国福不满地冲祁执吼道,“别以为你在这里装好人就真的是好人了。”

    祁执又揪下一片叶子,冲着张国福的脸吹过去,态度简直可以算是傲慢了:“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也的确怕死,但很不幸——”

    他指了指季燃,将少年的小熊帽子拉起,盖住了耳朵,语调上扬:“我这人,尊老爱幼,而且护短。”

    张国福被他这幅没皮没脸的样子气得一时气短,虽然感觉哪里都不对劲,但愣是没能想出来该如何回击。

    季燃揉了揉脑袋,把头从帽子里探出来,认真道:“我不想你死,也不希望再看到任何人死,我希望你们都活下来。”

    没有人应该为这种荒唐的事送命。

    祁执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视线缓缓扫过季燃,勾了勾唇:“小孩,你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

    季燃“嗯”了一声,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祁执,半晌后点头道:“知道。”

    祁执眼瞳漆黑,几乎融入夜色:“我确定你不知道。”

    灯笼照亮祁执的半边面孔。

    祁执的模样在人群里格外出挑,深邃的五官在昏暗暧昧的光线中显得极为鲜明。

    季燃原本想反驳,然而却发觉自己的确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坦诚地摇头:“那你说这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