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依旧照常移动。

    只是大部分日光被茶壶壁遮挡,只有壶顶和壶嘴有两个开口,于是阳光直射壶顶的正午、斜射壶嘴的午后,这个小小世界里才会有些许阳光。

    众人吓得立刻抬头看了看天空,又缩起脖子,生怕要被壶消化了。

    更令人担忧的是,如果他们原本就是在一只茶壶内,那么即使季燃进了壶,恐怕也没有任何作用。

    交谈的同时,先前在河边独自跑出去的格里带着石黑善一出现在了院门外。

    “我们有新的发现!”格里在门外大叫道。

    被吓坏的众人对新发现似乎没什么兴致的样子——

    此时此刻,哪怕是有什么新发现,只要没办法离开困着所有人的大壶,希望似乎都是渺茫的。

    祁执漫不经心地朝着格里走过去,脚步停顿,与季燃擦肩而过时,淡淡道:“做得不错。”

    “你其实早就发现了吧?”季燃跟上祁执,想起了之前祁执叫住自己,要他想想他们究竟在哪里、要如何离开。

    祁执目不转睛,没有看季燃:“只是猜测。”

    季燃顺着祁执的眼神,看向围着格里的众人:“那为什么之前不说?”

    祁执捏着手指关节,懒洋洋地说:“你看他们现在的样子。”

    在知道自己的真实处境后,所有人都绝望起来。

    哪怕坚强孤傲如沈夜阑、对周围事物漠不关心如罗塞莉,都不由自主有些低落。

    院门外,格里挥舞着手冲了进来,背上还背着看起来行将就木的石黑善一,一进门就喘着粗气道:“刚刚,石黑先生来找了我,带我又去了一次祠堂,我有了一些新的发现。”

    众人静了片刻,还是最怕死的张国福先开口:“什么发现?”

    “有病人说,一旦费先生死了,壶中幻境被打破,被囚禁的鬼神就会归位。”格里嚷嚷起来,“那是不是说,我们只要打破壶,就能拯救这个村子!”

    祁执默不作声地盯着格里看了一会,又看了看石黑善一,突然嗤笑一声:“老头儿,你真是会使唤人,要是刚才在祠堂找到了灯,你还会回来吗?”

    为了活到最后,这老头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死活要一个人留下,为的就是掩人耳目,独自利用最傻的格里,让这个傻大个为自己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