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传来车轮轧着石子道的嘎嘎响声,接着是安妮打发车夫走的声音,她随即就进屋里来了。

    大家一起抬头望着她迅速走近的身影,她的裙箍左可摇摆,脸色显得疲倦而悲伤。

    她还带进来一股淡淡的柠檬香味,她的衣服上好像经常散发出这种香味,因此在笨笨心目中它便同妈妈连在一起了。

    乌蛟教母相隔几步也进了饭厅,手里拿着皮包。

    她有意把声音放低到不让人听懂,同时又保持一定的高度,好叫人家知道她反正是不满意。

    “这么晚才回来,很抱歉。“安妮说。

    她一面将披巾从肩头取下来,递给笨笨,同时顺手在她面颊上摸了摸。

    佩恩一见她进来便容光焕发了,仿佛施了魔术似的。

    “那娃娃给施了洗礼了?”

    “可怜的小东西,施了,也死了。“安妮回答说。

    “我本来担心小跳蚤也会死,不过现在我想她会活下去的。“

    姑娘们都朝她望着,满脸流露出惊疑的神色,佩恩却表示达观地摇了摇头。

    “唔,对,还是孩子死了好,可怜的没爹娃——”

    “不早了,现在咱们做净魂吧,“

    安妮那么机灵地打断的佩恩的话,要不是笨笨很了解妈妈,谁也不会注意她这一招的用意呢。

    究竟谁是小跳蚤的父亲呢?这无颖是个很有趣的问题。

    但笨笨心里明白,要是等待妈妈来说明,那是永远也不会弄清事实真相的。

    笨笨怀疑是臭虫咕噜,因为她常常在天快夜光时看见他同小跳蚤一起在大路上走。

    咕噜是南方佬,没有老婆,而他既当了监工,便一辈子也参加不了灵露福地里的社交活动。

    正经人家都不会招他做女婿,除了像肉肉的那一类的下等人之外,也没有什么人,会愿意同他交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