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经历过生死离别,就像曾经,墨天绝以为云薇薇死的时候,也是这样,把自己关在云薇薇的尸体旁,不吃不喝,像是自己也死了一般。

    可墨天绝再悲伤,都不会说出这种可笑的话,什么你快点醒,什么我等你结婚,度蜜月。

    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愚蠢。

    可这些直戳事实的话,他这次,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

    生命本无常,身为医生,他其实早就见惯了死亡,所以他觉得,人生在世,及时行乐,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洒脱地把死这个字挂在嘴边。

    可这一刻。

    他却怎么都无法洒脱。

    他甚至也希望这不过是一场梦,再一睁眼,李朗就又会露出一抹温润如玉的笑。

    他吊儿郎当地喊他一声温瓶子,而他文质彬彬地回一声逸少。

    就像过去的三十年一样。

    可……

    梦境终是要被打破的。

    “叩叩……”

    又有人走入,这次是医生,医生又来催促,“墨先生,我们知道你们失去了朋友很悲伤,可医院不是殡仪馆,手术室照规矩是不能安放尸体的,虽然你们肯出钱,但现在尸体的腐臭味越来越重,到时候连走廊里都是,其他病患会投诉的……”

    墨天绝俊眉微蹙,刚想说话,椅背上的纪茶芝却突然站起来,然后转过身,怒气腾腾的道,“谁说朗哥是一具尸体,他会醒过来的,你们谁都不准动他,都走开!”

    医生被她吓了一跳,肖逸南也是在此时看清了她的脸,布满红血色的眼,深重的黑眼圈,还有那消瘦到凹陷的面颊,就像一下子颓败了好几岁,又像得了什么绝症的晚期病人。

    肖逸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着那么沉沉的,他攥了攥拳,上前说,“母夜叉,我知道李朗死了你很难过,但李朗肯定不希望你变成现在这样……”

    “谁说朗哥死了,他没死!”纪茶芝凶狠地瞪着眼,两手分开护在李朗的床前,一副肖逸南要是敢动李朗,就要和他拼命的模样。

    肖逸南心头愈发堵,脾气也微躁,“姓纪的,小爷也希望李朗能活,但可能吗?人死不能复生,你再这样下去迟早自己也嗝屁!你难道想让李朗不得安息吗,我拜托你快点振作起来好不好!”

    “闭嘴,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