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明溪神色自若回了后院,巧儿想在她脸上看出什么来,却只换来一抹淡笑。

    “娘子,难不成真要我去煮茶?”

    巧儿会做粗活,洗衣砍柴不在话下,一双手也灵巧,梳妆打扮亦是出类拔萃,只是煮茶这样的精细活,她还真不会做。

    在吴家,这活也是由刘婆子做的。

    若是别人,随意便打发了去,那人可是善王,一张嘴挑剔得很。

    关明溪自然也知晓,方才不过是随口一说,这时便道:“你让德厨帮忙煮一盏。”

    她铁了心不要和李衡辞再有牵扯,所以即便是一盏茶也不会过她的手,今时不同往日,奉恩侯府的关明溪早已成了吴家二娘。

    巧儿早前是对李衡辞不满的,不论是退婚一事,或是在容纯公主府的担惊受怕,一并都怪在了他的身上。

    本以为这善王和世人口口相传一样,暴戾无情、残忍狠毒,不然又怎能小小年纪就在边关立下战功,无异于虎口夺食的事情。

    后来善王出宫建府时,有些百姓更是以此来吓唬家中小儿,那日夜里哭啼之声在京中飘荡许久。

    可今日一见,对二娘不仅不恼,别说持剑逼人,竟然连句重话也没说。

    巧儿故作老成地摇了摇头,她头一次觉得自己比二娘聪明。

    关明溪不知巧儿在想些什么,更加不知日日跟在身边的侍女居然有些偏颇于善王。

    她方才想了一遭,本是想寻个由头回家去,顺便避开李衡辞,可又想起庖屋里那碗玉米浆,便打消了这个主意。

    再者说,瑞和楼说起来算是她关明溪的地界,这会儿有意避开李衡辞,倒像是落了下风。

    想到这里,关明溪心里微微一跳,她当初接受了奉恩侯府嫡女这个身份,秉着侯爷、夫人的话,指着往东绝不往西,外人眼里是容貌与学识皆出色的姑娘,在府中也是聪敏听话的女儿。

    她从不朝任何人任性,因为她知晓,侯府那样的高门大院,嫡女最重要的便是应当乖巧。

    而吴家之后,虽说吴家上下待她极好,却依旧恪守着心中那把尺子。

    怎么今日,倒和善王耍起性子来了?

    罢,今后还是避开,此人城府深沉,关明溪自诩见过多少人,不说慧眼如炬,看人也有九成准,善王她却从没有琢磨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