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田中德男这个老警察还有许多事没有说出来,骆阳平想起了变异的田中雅树为了救自己而牺牲的那一幕,心中难受极了,如果日后有机会见到他苍老的父亲,该怎么说呢?

    骆阳平心底里叹息着,耳中只剩下直升机的螺旋桨声,现在应该是上午,他想小睡一会儿,却发现根本睡不着,这种疲惫而又无法入睡的感觉很不好受。

    时间感告诉他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以这架飞机的速度,他们离富士山至少已有两百多公里。

    骆阳平睁开眼睛朝外面瞄了一眼,窗外不下雨但天依旧是阴的,云层厚得透不进一丝阳光,因此没法辨别方向,唯一肯定的是底下是陆地,证明直升机没在往东面海边飞,显然野边说的那个地方不是一个海岛。

    他多少吁了口气,宁可是陆上的地牢也别是海里的外岛,那种与大陆隔绝的滋味带给人极深的恐惧。

    就在这时,他耳朵里突然变沉,他们开始下降了。

    前舱门被打开,野边健硕的身躯又大踏步走了过来,“小子,我们就要到目的地了。”他说道,随即嘴角划过丝冷笑,“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请求”。

    “为什么?”骆阳平问道。

    “因为我好心”野边居然道,“我有个习惯,每次让别人受苦前,都会允许对方提一个要求,只要不太过分的我都可以答应。”

    “让我洗个澡换两件干净衣服”骆阳平道。

    “只是这个?”野边看上去有点意外。

    “不然怎样,难道要我说放了我?”骆阳平干脆歪着脸看野边道。

    这个大块头男人这次倒没发火,只是冷冷道:“我还以为你想大吃一顿。”

    他说完没等骆阳平回话就走了回去,“大吃一顿…”骆阳平心里喃喃着,自打从那海岛上的试验室出来,他对食物的欲望就下降了至少三个层次,也很少觉得饿,在别人看来这自然是不可思议的事。

    他没问野边要让自己吃什么苦头,到了这一步一切都见怪不怪了,他只知道这些人暂时不会要他的命,否则不用把人带上飞机。

    这时一直站在那里没讲过一句话的小平头忽然从兜里抽出一条长黑布,这是骆阳平再熟悉不过的东西,“还真是一群鼠辈呢,做什么事都像在下水道阴沟里。”他在心里用中文说,然后任凭自己的眼睛被黑布蒙上。

    只不过在绕最后一圈的时候,低空乱流又让直升机猛地摇晃了一下,布条在小平头手里歪了歪,不经意间给骆阳平的左眼下方留出了一条细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