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便是那个人。”芸儿忽然开口道。

    朱高煦马上抬头看了一眼,见一个方巾青袍的高个年轻文士走进大门,正在与门内的妇人说话。他马上站了起来,说道:“芸儿姑娘稍等,一刻工夫我没回来,我便改天再来了。”

    他不动声色地走出房门,站在阁楼上,从余光里注意着那文士。不管是不是高贤宁,朱高煦也要去瞧瞧,他不敢离京太久,最多明天中午就要走。

    昨天朱高煦就和王贵商量好了,明天申时,让王贵从外金川门附近的港口渡江来接应。所以朱高煦不管此事成与不成,要先回府再说。

    那文士并不上阁楼,却往一处没有楼梯的方向走。朱高煦观察那边有扇通向后面的门,便立刻走下阁楼。

    果然文士从大堂内的另一道门过去了,朱高煦跟了上去。出得门房,里面还有个四面都是二层房子的天井。

    不知那人是不是高贤宁,朱高煦与他相互都没见过面。朱高煦马上不动声色地往檐台上走去,文士回头看了一眼,但朱高煦的眼睛盯着楼上的,已从文士旁边走过去了。那文士走到一间房门前,敲了三下门,两下急、一下缓。

    那道房门开了,朱高煦忽然转身走过去,道:“高贡士?”

    文士愣了一下,朱高煦已快步冲到门前,伸手把木门掀开了。里面居然站着原兵部尚书齐泰!

    三人顿时面面相觑,表情十分微妙。

    朱高煦十分诧异,他只是想先找到高贤宁,然后设法找到齐泰,没想到齐泰躲在这里!齐泰不是出京招兵买马去了?

    檐台上没别人,朱高煦便低声道:“齐部堂,幸会。”

    齐泰嘴角动了一下,作揖还礼,“幸会,幸会。”到底是见过大阵仗的人,这时候竟也沉得住气。

    “要不,咱们进去谈谈?”朱高煦道。

    “请。”齐泰道。

    一旁的高贤宁很年轻,却表现镇定、一声不吭。

    等朱高煦走进门槛,齐泰看了一眼外面。但外面并没有朱高煦带来的官差和甲兵。

    三人分上下坐定,朱高煦不客气地坐在上首。齐泰道:“我本来在江南已劝服了一些同僚起兵抗敌,但贤宁赶来,好心将我带走,并劝我勿与燕王为敌……”

    “我明白的。”朱高煦微笑道,“此事与高贡士无关,高贡士也是心向朝廷、才会劝阻齐部堂。齐部堂乃建文皇帝忠臣,当然要抗敌到底,毕竟靖难檄文上的名字无法消掉,家眷也不能白白坐罪了。”

    齐泰听得话里有话,顿时脸色十分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