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兀良哈有两个部落,简直是可恶至极!他们既想跟着别人一起南下捞一把,又怕朝廷问反叛之罪,竟然鬼鬼祟祟、假装是鞑靼人,打着鞑靼的旗号!最可恶的还不是这种事,而是他们连衣裳都没得换,还穿着兀良哈部落的衣甲;简直是在侮|辱朝廷大臣的见识……”

    朱高煦听得非常不耐烦,他心道:光是牢骚有个鸟|用!老子在这里听你废话,还不如去修几个车!

    他实在不想听了,便一本正经地打断了那官儿的长篇废话,义正辞严地大声道:“诸位爱卿说得对,我朝必得惩戒反叛者,震慑诸部落!”

    说到这里,朱高煦又把刚才瞧见的情况说了出来:“户部尚书夏元吉一直不在,怎么回事?”

    有人出列拜道:“回圣上,夏部堂在家里,这些天都未出门。”

    朱高煦又问:“他告病了吗?”

    那官儿答道:“户部不知夏部堂告假之事,听说他好着哩!”

    朱高煦立刻说道:“把他找过来,朕问问。”

    站在一侧的侯显道:“奴婢遵旨,即刻安排人去办。”

    岔开了话题,朱高煦便趁机说道:“诸位回衙署,各司其职罢。”

    太监唱词,大臣们便叩拜谢恩。御前议事结束。大臣们告退,只留下轮流在御门当值的各署官吏。

    朱高煦一边批复奏章,多半就写个“准奏”二字了事;如果不同意的事,他就甚么都不写,也不发回去,直接留在宫中当废纸。刚刚登基才没几天,一般寻常之事、他也不那么在意。

    许久之后,夏元吉被五花八绑着逮进了御门。

    朱高煦见状愣了一下,他问道:“怎么回事?”刚才去安排人的太监侯显、也是一脸尴尬。

    逮人的锦衣卫武将道:“启禀圣上,夏元吉不愿意奉诏!”

    朱高煦不动声色地走下了宝座,来到夏元吉面前。夏元吉一脸涨|红,完全不吭声。

    朱高煦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夏元吉不是不愿意面对现实、也不是不想投降。他这个级别的文官,很在乎气节声誉的……夏元吉原来是建文朝的官,先投降了太宗皇帝;接着又做洪熙朝的官,再次投降可能觉得面子上很挂不住。

    所以他不愿意主动投降,但也不反对。

    “朕没说清楚,让夏部堂受辱了。”朱高煦亲手去解他身上的绳子。

    夏元吉终于开口道:“罪臣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