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芳抱拳道:“庆寿寺有个和尚、法号庆元被抓到了诏狱,张将军可知?”

    张盛听罢神情一凝,立刻把手里的毛笔放下,欠了欠身沉声道:“此人你我都管不了,迟早是个死!”

    姚芳皱着眉头,一时没有吭声。

    张盛见状又道:“‘伐罪之役’前,圣上被矫诏骗入宫中。奸臣郭资、袁珙在文楼设陷阱,那陷阱便是迷香!奸人设计、只|等圣上一踏入文楼被迷倒,便将圣上拿下!姚兄弟可知,那迷|香是谁做的?”

    姚芳恍然道:“庆元那厮,竟然也掺和了当初的密谋?”

    “可不是?”张盛点头道。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叹气道,“

    有些人能捞,就像姚兄弟;有些人却捞不出来!庆元这种人,有啥办法?”

    姚芳抱拳拜道:“我明白了,叨扰张将军。”

    张盛抬起手道:“姚兄弟留步,我还有几句话。你这一两年之内,千万不要再惹是生非!安分下来之后,再寻机立个功;然后兄弟帮你请功,还是能回锦衣卫衙门的。”

    姚芳忙道:“多谢张将军栽培。”

    “好说好说。”张盛笑道。

    姚芳刚走出锦衣卫衙门,庆慧和尚急忙迎上来、面有急色。姚芳大步离开了此地,庆慧也立刻跟了上来,他问道:“贫僧的大师兄如何?”

    “来迟了,人已变成死人。”姚芳转头冷冷道。

    庆慧站在原地,仰头叹息了一声,双手合十对着天空一拜。

    姚芳也没回家,径直步行出太平门,到了庆寿寺。

    原先守在寺庙的锦衣卫将士,此时已尽数撤走了。寺庙的房屋仍旧是原来的模样,只不过经此一事,看起来冷清了不少。

    姚芳走进寺庙,立刻便生出了一些亲切之感。因为他小时候是在寺庙里长大的,却并非对这庆寿寺有啥好感;这里反而是他的伤心地。或许伤心地也谈不上,死在这里的王氏只是个过客,全是他一厢情愿的幻觉罢了。

    他走进了主持房,见里面的陈设如故,不过如今住在此地的人,已非道衍。姚芳走到摆着木鱼的桌案后面,在蒲团上盘腿坐了下去。

    这间道衍住了多年的房间,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忽然之间姚芳醒悟,自己为何对道衍一直念念不忘……若非深仇大恨、多年欺骗,其实姚芳对道衍的亲近感、比他亲爹姚逢吉还要多!毕竟姚芳是道衍抚养大的。

    过了一会儿,年已中年的庆慧和尚入内,站在屋子里合十作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