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人马各自护卫边境,无论如何配备兵力,对方都可以优势的骑兵力量突击薄弱的一方。无论是晋国,还是戎国都无法舍弃自己的土地转而与盟友联合一处,因此出了主动出击之外,恐怕难有其他的办法了。

    王戎摇头道:“两国边境都无甚险要之地,若是主动发兵后方必然空虚,敌人骑兵来去迅捷,更是难以反应,此法不可用也。”

    “大王对于塞外战术甚是熟悉,不知对方何人领兵竟然如此棘手?”曹武在晋国得到的情报着实是有限,对于塞外各族的情报大多是戎国提供的,所以有此一问。

    王戎沉思片刻道:“塞外各部本王虽不敢说尽在掌握,但能洞悉两国优劣者却是不多,本王一时尚无头绪,但却有一应对之法。”

    曹武闻言精神一振道:“还请大王指教。”

    王戎目光一扫四周,身旁的兵将皆是四下散开,只留下车中的王戎与进入车中的曹武二人。在塞外饱经风浪,王戎深知不可轻信于人,至少事关紧要的秘密能够少一人知道,便是少了一分风险。

    这与信任有关,却也与信任无关。

    王戎见众人退避,遂压低声音道:“我观敌军动态,四周必然屯有大军,沿途更有斥候兵马监视两国动态,因此曹将军你之援军一动,对方便已知晓。两国若是合力出击,必被其各个击破也。”

    曹武应声道:“大王所言与曹某所想正是吻合,此战术看似简单,实则举重若轻也。若无庞大的军队在后方支撑,敌军绝对无法这般轻易的往来。不知大王有何妙计?”

    见王戎如此谨慎,曹武知对方的计策必然是攸关这场角逐的胜负,若非胜负手以王戎的身份地位以及阅历,绝对不需要搞得如此慎重了。

    “曹将军既也认为塞外大军在侧监视伺机而作,看来本王的判断还有几分可信。敌将战术虽是精密,但在本王看来并非是天衣无缝。动用如此多的骑兵,确实制造了巨大的优势,可劣处何在,想必曹将军也能端详出来了。”王戎目光一闪,看着曹武道。

    曹武闻言心中细思,忍不住动容道:“骑兵所需草料,非是附近所能提供,百里之内定有敌军囤积辎重之处!若可举火焚之,敌军不攻自退矣!”

    戎国与晋国的边境,乃是最有可能发生战斗的所在,两国都是奉行清野坚壁策略,自然不会留下草料供给塞外的敌军了。塞外联军虽然只是露出了一小部分的骑兵,但若没有庞大的架构支撑是无法如此准确的进退的,更是没法对戎国与晋国的动向观察入微。

    若是大军在侧,怎会没有囤积钱粮辎重的所在?要知道数万战马一天的消耗是相当惊人的!

    王戎抚掌笑道:“便是如此,本王知晓几处孤僻的小径曲折可通塞外,若是派人前往探查不出三日必有消息。以戎国之力难以兵分两路作战,因此曹将军此番回见燕王,还望请求一支人马与戎国军队合力组成奇袭部队烧毁敌军的粮草,如此我两国边境可恢复一段时日的平静了。”

    曹武闻言抱拳道:“若能使得敌军暂退,也可减轻两国之压力,末将这便回转!”

    当天夜里,曹武率领数十骑飞奔至燕王司马机屯兵之处,商议王戎的提议。燕王司马机虽是率领大军屯驻边疆,可每日都是提心吊胆难以安宁。即便塞外各部的攻击重点在戎国,可对于晋国辽东边界的骚扰却是从未停止过的。

    两国零零散散的交战也有十余次,每一次都是兴师动众不说,更是要防备对方的铁骑突袭,可谓耗尽了心神。身为晋帝司马攸在前线的象征,燕王司马机乃是替代皇帝出战,虽然对军事不做过多的干涉,可沙场惨烈看在眼中,心思每日都是不宁。

    听罢曹武转述王戎的计谋,燕王司马机颇有几分担忧道:“通往塞外的小径想来是偏僻非常,然王戎既然知晓,怎可保证塞外之人不知此路?”

    那王戎久居塞外,身旁大多是塞外各族之人,虽然这些部族人们不屈服于匈奴的强大,被匈奴以及其他部族所驱逐杀戮,但毕竟人多嘴杂,谁能保证这条道路真正是一条隐秘的道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