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许然陪着裴明也去辞职的。

    白天的会所不如晚上那般喧嚣热闹,主管将裴明也的工牌留给他做纪念。

    老实说,做他们这行的,被客人带在身边一两个月不上班是常有的事,但裴明也却是个例外,他从来不肯跟着任何一个客人。

    这里不少常客都是奔着裴明也来的,会所生意都好了不少,主管还因此替裴明也挡了不少要带他走的客人。

    但这次裴明也竟是自己愿意了。

    他有些可惜,也许是因为这会影响会所的生意。

    主管避开许然,悄悄地对裴明也耳语:“怎么着,心里有底没有?多久回来。”

    他做这行十几年,手下带的新人一批又一批,有不少懵懵懂懂的,被人糖衣炮弹哄了带着出去,都是要回来的。

    回来时都像去了半条命。

    他劝不住,也懒得劝,他是跟他们一样过来的,知道他们这种人得看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然后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或者死。

    但裴明也不一样,他冷眼看着,知道他心思清明得很。

    他知道什么是虚无缥缈的梦,沉溺进去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裴明也轻轻摇头:“我不回来了。”

    无论结局好坏,他都不会回来了。

    裴明也没什么不舍的情绪,短暂地和顶班的服务生交接。

    服务生犹犹豫豫的,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明也哥,你真要走?”

    毕竟裴明也在会所的收入相当可观。

    裴明也摩挲着自己袖口的小花,低声说:“我要去种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