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玉婷说到这儿的时候,可能是想起了自己的爷爷,也可能是想起了自己的妈妈,所以明显看起来有些难过,眼眶也有些微微发红。我赶紧从茶几上拿了两张纸巾递过去,卢玉婷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只是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示意自己已经好多了。

    她稍微缓了一下,然后继续跟我说着:“我爷爷从小就很疼我,这么多人里面,他总是说我的天赋最高,最适合学医,教给我的东西也是最多的。他是个特别厉害的人,我觉得根本就没有他不会的东西。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爷爷就已经带着我在药园子里认各种各样的药材了。所以提起爷爷,我有点激动,你不用太在意。”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没想到卢玉婷和她爷爷的感情居然这么深,怪不得她会对丝刀草的研究这么上心。

    卢玉婷说完这些,却突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她叹了口气,继续说着:“其实除了这个原因以外,我研究丝刀草还有另外的原因,那就是赚钱为我的妈妈报仇。我妈是被卢雪蓉害死的,这件事儿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所以我活下去不只是为了我自己,更重要的是为我妈妈报仇。但是卢雪蓉却消失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她。”

    说到这儿,卢玉婷眼里又充满了恨意。她的声音阴沉了很多,“虽然我没什么能力能找到她,但是钱能通神,只要是我能赚到足够的钱,我就能雇到最厉害的人帮我找卢雪蓉,甚至还能帮我杀了她!丝刀草身上的商业价值,我想你肯定是知道的,如果我真的能培育成功,那我就不愁能找到卢雪蓉了。我一定会好好的折磨她!”

    我看着卢玉婷,想到了之前的楚馨。在福美娜尸体面前痛不欲生的楚馨,让我明白了母亲的死亡对于一个人来说是何等的痛苦。

    所以我现在很能理解卢玉婷说的这些话,即使卢雪蓉是她的老姑也没关系,只要是能给自己的妈妈报仇,别的都不算什么。

    卢玉婷好像是意识到了自己有些激动,对我摆了摆手说道:“你别对我有什么看法,我知道我刚刚说的有些过激了。但是就像我跟你说的,我已经把你当朋友了,所以才会把所有的想法都告诉你。失去亲人的滋味太痛苦了,只有报仇才能让我觉得人生还有些希望和盼头。”

    我点了点头,对卢玉婷说着:“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我都理解。我也肩负着帮亲人报仇的使命,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不会对你有什么看法的。”

    这确实是我真心实意说出来的话,我本来就不觉得报仇是一件很偏激的事情。血债血偿,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更何况卢雪蓉这个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她还曾经喂我吃过不知道是什么的药,这也是我怀疑自己身体会产生变化的根本原因之一。

    卢玉婷看我确实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才继续说道:“我去找了卢忠伟之后,我们就开始着手进行丝刀草的培育和研究。但是我们并没有合适的地方去进行研究,我们所能找到的最专业的地方,就是卢忠伟大学的生物药品实验室,所以我们一直在那个地方偷偷的进行着丝刀草的研究,试图找到它正确的培育方式。”

    说到这儿,卢玉婷叹了口气,“但是毕竟我们是偷偷进行的实验,并不被学校的老师允许。虽然我们很小心,但是还是被他们学校的人给发现了,于是我们强行被他们给赶走了,还破坏了很多我研究到一半的培养皿。”

    我听了这话,觉得有点心疼,忍不住开口问道:“那那些培养皿的数据什么的都保留了吗?不会对后面的实验有什么影响吧?我记得你们研究一个样本还需要花挺长时间的。”

    卢玉婷摇了摇头说道:“这倒是不会。其实在他们赶我们走之前的几天,我跟卢忠伟就已经在商量着换一个地方了。因为这个学校里的实验室虽然比较专业,但是实在了太小了。本来地方就不大,我们偷偷摸摸的也不敢用太多的地方,所以好多实验样本根本都放不下,只能是窝在卢忠伟的宿舍里。不过也好在是放在了宿舍里,才免得惨遭他们的毒手。”

    还好是有惊无险,卢玉婷说的时候也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她缓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后来又凑合着在卢忠伟的宿舍里研究了一阵子,但是那个地方既没有仪器也没有环境,根本没办法研究。再加上我跟卢忠伟根本就没有研究这个东西的经验,所以多走了很多的弯路,也没能研究到什么。”

    她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而且你也知道,丝刀草不是说在一个小盆子里种上一两棵就能解决问题的,要想好好的研究和培育它,必须给它一个合适的生长环境,而且还要多做一些样本进行比对。但是我跟卢忠伟的经济状况都不是很好,根本不可能去租一片很大的院子去种这个东西。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我妈妈曾经跟我提起过一个人,就是我的大姑。”

    我听到卢玉婷这么说,于是四处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之前卢玉婷跟我说过好多次这边是她大姑家,但是也没见过她大姑的人。

    卢玉婷看我在打量四周,于是附和着说道:“咱们现在坐的这间屋子,就是我大姑家。我那个时候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正好又想起来我妈跟我说过,我大姑是个特别好的人。在他们这一辈里,医术也是数一数二的,尤其是对待自己的亲戚,跟我老姑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所以我当时就觉得我大姑应该是我知道的所有亲戚里面可靠的一个。”